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蓟岑将林落搂在怀里,林落此时看不见其疯狂病态的神情。

落落,我不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可我要做你最后一个男人。

我很嫉妒,快要疯了。

所幸,落落,你来找我了。

――――

这一年,蓟岑四十了。

林落醒来时,蓟岑一人孤零零地坐在铜镜前,扯着头发。

林落下床,抓住蓟岑的手,蓟岑的手里,是浅灰的头发。

蓟岑在四年前,发现自己出现了第一根白发时,便开始焦虑不安,四处寻医,吃着丹药,企图长生不老。

林落知道蓟岑在担忧什么,可她能做的便是对蓟岑好,给他安全。

“落落,我的头发白了。”

蓟岑抱住林落的腰,低声道。

林落拿过梳子,给蓟岑梳着灰色头发,轻声道:“没事,我在呢。”

“落落,我老了。”

“嗯,不过我还是爱你。”

蓟岑上朝后,到了晌午,还没有回来,林落急了,便去找他,得知蓟岑今日吃了数十颗所谓的仙丹,突然吐血,昏睡不醒。

看着倒在小屋里的蓟岑,林落将其抱上了床。

捡起地上散落的仙丹,捏地粉碎。

前段日子,蓟岑答应自己,将所谓的仙师送走,不再痴迷于仙丹,却不想,蓟岑背着自己留下了这么多仙丹。

林落抚摸着蓟岑的脸,细细摩挲着那道伤疤,蓟岑很是在意他在变丑,最近变得喜怒无常。

可是林落不能替他永驻青春,因为有违天命。

“小岑,你就这么在意自己的样貌吗?我知道,你其实是怕我看到你逐渐变老的样子。”

林落是拿蓟岑没有办法的,她摸着蓟岑额间的黑色莲瓣,点了光明神辉进去,蓟岑的脸色这才渐渐红润。

――――――

林落瞎了,为了治愈蓟岑。

蓟岑得知林落为了解自己体内的毒,失了明,不敢面对林落。

他甚是要挖下自己的眼睛赔给林落。

听到匕首拔出的声音,林落肃着脸,握紧蓟岑的手。

“你若是瞎了,谁来照顾我?”

蓟岑便断了这自残的念想。

日子一长,蓟岑竟开始担忧林落有一日会忽然恢复视线,他希望,就这样和落落过完一辈子。

落落看不到自己狰狞的面孔,只能依赖自己,这很好。

蓟岑现在每日不再起早化妆,不再在意自己的满头白发,因为落落看不见了。

他无需再伪装。

为了自己的这私欲,蓟岑竟然在林落的糕点里下药,是让失明的药。

蓟岑领养了蓟栩的孩子,封为太子。

在太子成年那一日,蓟岑带林落离开皇宫了,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一个沧桑,容貌不佳的男人带着一个柔美的姑娘一直游山玩水。

林落陪了蓟岑一世,在蓟岑临终前,他给林落做了最后一次糕点,糕点里,这次换了药。

林落嗅了嗅,笑道:“今日,这糕点味道很是奇特。”

蓟岑贪婪地看着林落,沙哑道:“这是我新出的糕点。”

林落点点头,咬了一口,要咽下去之时,蓟岑忽然扳开林落的嘴,将其嘴里的糕点给勾了出来。

蓟岑慌乱地抱住林落:“落落,对不起……”

林落摇摇头,偷偷擦去眼角的眼泪,温声道:“没事的,小岑。”

蓟岑便这样,一直靠在林落的肩上,气息越来越弱。

林落抬起头,捧过蓟岑的脸,笑着看着他。

眼里不再是黯淡无光,而是流光潋滟。林落一直都能看见。

看着蓟岑猩红惊诧的眼眸,林落上前,吻住蓟岑的唇。

原本情绪激动的男子顿时安静了下来,搂住怀里的娇妻。

原来落落都知道,她一直在陪着自己。

察觉到怀里的男人没了生息,林落眼眸里是淡淡的伤心,她看着蓟岑额间的黑印越来越淡,心跟着隐隐作痛。

这一年,蓟岑五十四岁。

完。

作者有话要说:哒哒哒,人越来越少啦,继续来拿红包啊!

第50章

闹市街头,很是热闹。

十几二十个强壮的奴隶被捆住手,脚上带了镣铐,唯唯诺诺地站成一排,让路过的达官贵人们挑选。

若是细细看去,会发现其中有一人的气质和这些强壮奴隶很是不符,他高高瘦瘦的,看起来甚至连一桶水都无法提地动。

这人低着头,当人看不见其神情。

破烂的衣服勉强遮住他的大腿,露出的小腿上满是伤痕,也有淤泥。

这个奴隶代号为柒号。

此时,这人是这处的焦点,有两位世家女子为他起了争执。

温家大小姐温杜春一向娇纵,喜爱男色,她今日按照惯例,来奴隶市场转转,便发现了可口的小奴隶。

如牛壮的丑陋奴隶这些小姐们见得多了,这还是头一次看见这么“柔弱”的奴隶,不免都起了尝鲜的心思。

再者,这个奴隶长得实在好看。

与温杜春起争的是齐家二小姐,同样是个蛮横小姐。

“齐慧儿,这奴隶是我看上的,先来后到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温杜春瞪着齐慧儿,整个容城也只有齐家可以与温家抗衡,所以温杜春不敢直接上手。

“自古以来一向是谁出的价钱高,东西都该谁的。我出高你三倍的价钱买下这个奴隶,我管你什么先来后到?”

齐慧儿嚣张地看着温杜春,露出嘲讽的笑。

奴隶主擦擦额上的汗,打着马虎:“二位小姐莫要争执了,其实在二位来之前,已经有一个姑娘定下了柒号,她现在正回去想办法取钱,我这里还有好多新奴隶,二位要不要再看看其他的?”

奴隶主讨好地向两位姑娘笑着,哪一方他都得罪不起。

他不免忿忿地瞪了瞪事不关己的柒号奴隶,真是男颜祸水。

方才,有一个天仙姑娘一眼便看上了这个奴隶,可惜因为身上没带钱,便匆匆回去拿钱了。那姑娘临走时,一再让奴隶主等她,不要将柒号卖给他人。

奴隶主见白衣姑娘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便一口应下,可到现在,那位姑娘还没有回来买走这个柒号。

齐慧儿听奴隶主这么一说,冷哼一笑:“那人去了多久?”

奴隶主答道:“快半个时辰了。”

齐慧儿看了看一直低头的奴隶,眼神里闪过精光,她知道,这个男人的脸任何人都无法拒绝。

她方才从街东走来,便看见这个男人一直抬着头,一直盯着前方,似乎在等什么人。可就这么一个完美的侧脸,让齐慧儿生了心思,她要把这这个奴隶带回家。

可温杜春已经抢先一步,开口问了价。

二人便这样争执了起来。

“那人肯定不会来了,她定是出不起这么高的价钱,为了不在你这丢脸,谎言自己身上没有这么多钱,其实,她就是以此为借口,一走了之了,她定不要这个奴隶了,买给我吧。”

齐慧儿从身后的随从手里拿过一沓厚厚的纸票。

一直沉默的柒号奴隶听到齐慧儿的话后,似乎动了动。

奴隶主看着厚厚的纸票,故作为难。

齐慧儿笑了笑,她又加了一沓。

温杜春自知不及齐家富庶,但也不想丢了这个脸,便死占先到先得这个理。

正当二人争执不断之时,一道清丽含笑的声音响起:“久等了,久等了,我来迟了。”

最先抬头的是柒号奴隶,他的一双泛红眼睛在看到林落时亮地惊人。

林落笑盈盈地向着柒号奴隶挥了挥手。

在场的人看见林落时,都静默了一会儿,他们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

林落淡淡看了眼温齐两家的姑娘,然后来到奴隶主的面前,笑着从袖子里掏出方才典当得来的纸票。

奴隶主掂量掂量,这沓纸票比齐家二小姐给的还要厚上十倍。

“是我先要的他,再者我出的钱最多,他是我的。”

林落看着小奴隶,然后对奴隶主说道。

奴隶主笑着收起钱,连连点头。

便掏出腰间的钥匙,去给柒号奴隶开了锁。

林落不再注意他人,温柔地给瘦弱的男人解开了手腕上的绳索,然后牵着他粗糙的手,在其掌心捏了捏。

“让你担心了,我不是故意来得这么迟,实在是当铺太过难找,又加上我典当的东西太多,掌柜的一一清算,这才耽搁了不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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