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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她险些跌倒在台上,幸而她及时稳住了身子,一旁的工作人员发现不对劲,赶紧将她搀扶下台。

“丽华姐,你怎么了?”工作人员将她搀到沙发上坐下,拿来帕子给她擦脸。

方丽华闭目休息了一阵,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我没事,你去干活吧。”方丽华挣扎着站起身,双腿却一软,跌入一个宽阔的怀抱。

“丽华!”身侧是谭韶聪失措的声音。

“你们都是怎么办事的,还不赶紧去请大夫?!”话音刚落,方丽华便按住了他的手。

“不要叫大夫,我能坚持!”

“丽华!你的手凉成这样!”谭韶聪不赞同地说。

“我不想认输,哥,求你。”

看着妹妹倔强的模样,谭韶聪几经犹豫,末了轻叹一声,应允了。

此刻的前台与后台,全然是不一样的光景。

台上,董蓓蓓用娇媚的语气唱了一首《夜来香》,唱到高潮处,忽然脱下了那极轻薄的披肩。

她将披肩朝台下扔去,那披肩不偏不倚,正正好落在了夏景生的怀里。

董蓓蓓踩着那碎钻高跟鞋,朝夏景生走去。

“拥抱着夜来香……吻着夜来香……”她歌声未停,还加上了动作。

先是抬手搂住了夏景生的脖子,白皙的腿不断摩挲着夏景生的小腿。

“这位帅哥,和我跳支舞吧。”董蓓蓓巧笑倩兮地看着夏景生。

夏景生蹙眉道:“我穿着长衫,不大方便。”

董蓓蓓一怔,全然没想到会被拒绝,从来只有她拒绝人,断没有旁人拒绝他的先例。

她不死心,瞧见一旁的孙闻溪,登时眼前一亮,这便又挨过去:“帅哥来嘛,你可没穿长衫。”

“可我……不想和你跳。”孙闻溪一脸无辜地瞧着董蓓蓓。

“这……”董蓓蓓怔怔地瞧着孙闻溪,半天没说出话来。

柳澄见董蓓蓓接连折戟,心下恼怒,强压怒意道:“孙少如此,便是怠慢美人了吧。”

“柳老板此言差矣,所谓美人,也得是我心目中的美人才行。”孙闻溪半点不为所动。

言下之意是,董蓓蓓算不得美人。

“孙少,你!”柳澄握紧了拳头,“连蓓蓓这样的都算不得美人,可见孙少眼光之高,不知谁人才能入孙少的法眼?”

孙闻溪轻笑道:“柳老板别动气,我心里有了白月光,自然看不上寻常的庸脂俗粉了,尤其是……这香用的,太浓了些。”

孙闻溪将那披肩递给董蓓蓓。

董蓓蓓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气得眼眶都红了,头也不回地朝后台走去。

夏景生诧异地瞧了孙闻溪一眼,在夏景生的印象里,孙闻溪对待异性的态度,一向是温柔绅士的,少有如此不留情面的时候。

此番如此,倒是稀奇。

孙闻溪见夏景生瞧着自个儿愣神,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谁是你心里的白月光?”鬼使神差地,夏景生问道。

孙闻溪唇畔泛起一丝浅笑:“景生感兴趣?”

夏景生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垂眸道:“不过是……随便问问。”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孙闻溪说。

本以为孙闻溪会避而不答,忽然听见这么个答案,夏景生匆忙抬眼。

瞧见孙闻溪那专注的眼神,饱含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情绪。

“你这人,这种玩笑也是能胡乱开的?”夏景生被那眼神看得心颤,没有勇气深究下去,下意识挪开了视线。

“景生,你是随口一问,我可不是随口一答。”孙闻溪笑道。

孙闻溪越是深情,夏景生便越觉得蹊跷,只当孙少玩心一起,拿他取乐。

至于那白月光、朱砂痣一类的话,夏景生是从来不信的。

他忐忑不安地瞥了眼孙闻溪,深刻反思了近日的种种,唯恐是自己哪里掩饰得不够好,让孙闻溪瞧出了端倪。

恰在此时,场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啊——”

紧接着,仙蝶舞厅陷入一片黑暗。

一片慌乱中,孙闻溪本能地将夏景生护在胸前。

接着,白光一闪,半空中似有什么东西坠落。

“小心!”夏景生话音刚落,就听见孙闻溪的闷哼。

夏景生浑身一抖,颤声道:“你……怎么样了?”

“死不了。”孙闻溪话语中带着笑意,却难掩疼痛的抽气声。

夏景生沉默了。

烛光亮起的一刻,夏景生说:“都是我的错。”

孙闻溪半条胳膊全然动不了,疼痛侵袭着他的神经,让他的反应不如平日里敏锐,可他还是隐约抓住了话里的关键。

他如平日里一般,稀松平常地笑了声:“不干你的事。”

他等了许久,却没等到夏景生的回音。

眼前烛光变得模糊,迷糊间孙闻溪感觉自己被人抬上了担架。

再清醒时,身下是大红色的床褥,鎏金的雕花床架精美而华贵,这显然是舞厅的包厢。

隔着纱帐,电灯的灯光变得格外柔和。

孙闻溪半边胳膊全然动不了,只能一手撩开纱帐,纱帐之外,倒是个难得一见的俊美人儿。

只可惜,俊美的人儿正怔怔地出神。

如那光有皮囊的蜡像,神魂不知飞往何处。

“美人儿,给爷笑一个。”孙闻溪哑声道。

夏景生陡然回过神来,面色勉强松动了些:“都什么境况了,你还有心思说笑。”

孙闻溪想起身,却被夏景生眼疾手快地摁住了:“你别动,当心伤口!”

孙闻溪瞧着夏景生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安抚道:“放松些,没那么严重。”

舞厅天花板上的玻璃吊灯砸下来,原本该砸向夏景生,可孙闻溪将夏景生护住了,半条胳膊因此遭了秧。

伤口看着狰狞可怖,鲜血淋漓,却不曾伤及筋骨,是不幸中的万幸。

趁着孙闻溪昏迷,医生已将伤口处理好了。

“可要喝水?”夏景生问。

见孙闻溪点头,他忙兑了杯温水,端到孙闻溪跟前。

夏景生睫毛纤长,此刻看起来格外乖顺,孙闻溪正看得心痒难耐,忽然见夏景生掏出一个药袋。

“止疼片?”孙闻溪笑了,“哪就那么娇弱了?”

眼见夏景生又要去拿旁的东西,孙闻溪忙拽住他:“别忙活了,我没事。”

“景生,这真不干你的事。”察觉到夏景生的自责,孙闻溪忙宽慰道。

“你是连邪祟都不敢碰的人,却因为救我而受伤,看样子我当真比邪祟还要可怕。”夏景生把纱帐放下,“你休息吧,我到外头看看。”

背转身的刹那,孙闻溪忽然开口道:“景生!听着,别责怪自己!”

夏景生脚步一顿,沉默半晌,旋即推门而出。

仙蝶舞厅此刻乱成一团,来参加“电影丽人”评选会的都是社会名流,这会儿主办方正忙着安抚众人。

后台之中,董蓓蓓气得砸了一匣子首饰。

柳澄蹙眉道:“姑奶奶,你就别发脾气了,外头乱成一团,孙闻溪受伤了。”

董蓓蓓恼恨道:“他活该!”

柳澄连忙捂住她的嘴:“休要胡说!早晚有一天你要败在这性子上!”

因着这一场闹剧,评选会举办不下去了,只能将人遣散。

项坤毫不避嫌地与董蓓蓓一同离开,方丽华强忍着不适追了出去。

方丽华穿着高跟鞋,还要护着肚子里的孩子,不一会儿便气喘起来。

“丽华!”“项坤!”几乎是同一时刻,谭韶聪与方丽华喊道。

“丽华!”眼看着方丽华踉跄着要跌倒,谭韶聪忙将人扶住,“你还追他做什么,这等负心汉,死百次都不足惜!”

前头董蓓蓓与项坤就要上车了,项坤扶着车门,冷冷地转过头,看着后头的谭韶聪与方丽华。

项坤虽然颇有名气,可论财力却不如谭韶聪,这会子他瞪视着谭韶聪,一脸愤懑地走到方丽华面前:“我已说了离婚,你还想怎么样?”

“项坤,即便你我没了情分,可我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方丽华鲜少在人前失态,这回却着实歇斯底里。

“我的孩子?哼,谁能证明?”项坤冷笑道。

“你……什么意思?!”方丽华胸闷极了,险些说不出话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项坤从怀中掏出一叠照片,抬手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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