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1 / 1)
尹寒心里一窒。
年轻漂亮的脸上闪过一丝由衷的惶恐。
程景森不是开玩笑的,他想。
他真的要把自己当作赌注,在这张赌桌上交易出去了。
别慌,大佬舍不得。
大佬内心OS:养崽半年,喂奶无数,竟然真的长高了2厘米。
感觉自己逐渐爹化……
第35章
程景森抚摸了一下他轻微起伏的背脊,“带你喝点东西。”
尹寒知道自己这时不能纠缠,依言起身,跟着走到吧台边。
程景森本想给他点一杯口感偏甜的鸡尾酒,开口时却兴起一丝捉弄的恶意,对酒保说,“He’llhaveaglassofmilk.”尹寒略带无奈地看向他,点牛奶这种举动,就是摆明了把他当成一个随意戏弄的小情人。
酒保神情玩味地给他递来一杯鲜奶。
周围人也都看着尹寒,大概是觉得他又软又可爱。
那杯奶坐在杯垫上,被推倒他跟前。
尹寒没有接手。
程景森一手撑着吧台,一手夹着烟,俯下身对他说,“乖乖坐这里,别乱跑。”
他们刚离开的那张圆桌,又落座了两人,荷官也跟着现身了。
赌局即将开始。
尹寒心里惊疑不定,不知道自己今晚的归宿会在哪里。
他跟在程景森身边这些时日,除了一次自己主动闯入的派对现场,程景森从没带他来过这种场合。
他知道自己明白得太晚,直到此刻才发现程景森对他不单偏宠还有保护,一直不声不显地把他养在一个干净妥帖的环境里。
可惜他急不可耐,总想要尽快掌握住男人的更多弱点,终于在陈瑜过世以后,彻底激怒了对方。
程景森抽身要走的一瞬,尹寒突然顺着他那只夹烟的手抚摸而下,从他两指间带走了那支快要燃尽的香烟。
他的手有些抖,他是真的害怕了。
男人的调笑、安抚,甚至对待他的方式都和过去不一样,透露出一种不再拿他当回事的轻松。
尹寒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里大哭大闹乞求留下,他只想保留一点关于程景森的气息,哪怕是一支残烟。
——好让自己熬到赌局结束。
程景森似乎心生诧异,褐色瞳孔不易觉察地缩了一下。
他没有多说什么,看着尹寒用一种不抽烟的人才会有的别扭姿势夹着那支烟。
可是少年的骄傲也很明显,没有求他,没有释放任何低姿态,反而转身和酒保说,“Gingerale,please.”——他拒绝了男人带有轻蔑调笑意味的牛奶,给自己点了一杯姜汁汽水。
太可爱了。
程景森想,这不就跟一只猫咪拒绝喝奶,转而去玩毛球一样吗。
他的视线从少年身上收回,不动声色地走回圆桌。
他知道自己必须赌这一把。
尹寒太过悍烈,美色掩盖不了他那颗顽强执拗的心,而自己对他的方式总是处在不断心软和失控暴戾的两级,这样下去他们两个之间总要先疯一个。
直到一身花衫的韩国佬带着两个随从,坐在他对面的椅子里,程景森的眉头皱了一下。
这男人不在他的邀请名单上。
他想,这把玩大了。
来的人本该是安旭药行的周灿,由于周老板对尹寒的兴趣始终不减,程景森放出消息时,对方嚷嚷着一定要来。
程景森知道他牌技不佳,胜在人傻钱多,于是给了他一个邀请名额。
坐在这一桌的赌客他都知根知底,也许他内心的真实意图也没想把尹寒让出去,只是做个局让少年吃点苦头,以后当个服帖的情人。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老道如程景森,也有玩脱手的时候。
韩国佬坐下时,摘掉了手套,牌桌上的人都避免去看他的左手。
——那上面少了一根小指,据说是在一场械斗中被砍掉的。
他姓柳,被道上的人习惯叫做“九指柳”。
名字挺风雅,却掩盖不了他是个地地道道的渣滓。
坏得没底的那种反社会恶人。
掌握着东南亚到北美一带主要的枪支来源。
程景森没空细究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人已落座,来者是客,这一局无论如何都要玩下去。
九指柳看着程景森,撇嘴笑了一下,问他,“你的人呢?”程景森直视他,目光没有带到吧台边的那抹身影。
九指柳抬手指了一下自己身后站着的一个年轻男子,皮肤有点黑,像是东南亚一带的人,五官很漂亮,媚态横生,眼神扫过程景森时赤裸含情,一看就是欢场上的老手。
“你不亏的,程老板,偶尔换换口味吧。”
九指柳说着,视线一扫,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尹寒手拿一杯姜汁汽水,坐在高脚凳上,宽松针织衫露出他的锁骨,颈部蜿蜒着刺青,戴了一枚耳坠,头发束起,看人的眼神很淡。
九指柳不由自主地舔了一下嘴唇,好像已经预想到今晚就将上手的这个少年操起来有多爽。
他身后的年轻男子似乎得到什么授意,主动走出来,绕到程景森身旁,伸手在男人的肩膀上若有若无地捏了一下,用蹩脚的中文叫他,“程老板。”
程景森毫无反应,就当是苍蝇在耳边“嗡”了一声,继而抬眼给了荷官一个示意。
身着制服的中年女荷官气定神闲地开始洗牌,嘴里说着,“Highcardfordealerposition...”一类简扼的德州扑克的规则介绍。
俄国佬坐在小庄的位置,盲注先下了五千美金。
九指柳坐大庄,盲注下了一万。
荷官给包括程景森在内的五人轮流发出两张牌。
程景森压着牌,翻出边角看了一眼:两张J。
荷官面前的五张牌也随之亮明,分别是2、9、J、K、A。
同桌的另外两人,一个是新加坡背景的华人地产商,另一个则是纽约本地财阀的金发情人。
荷官问,“Checkorbet?”(跟牌或让牌?)金发美人的手牌似乎不错,笑说,“Fivethousand.”然后甩进了一叠筹码。
除了华人地产商选择弃牌,其余几人都继续跟注。
程景森此前听说过九指柳的德州扑克玩得不错,但没有和他直接交过手。
开局他的牌风趋于保守,想先探探对方的底。
一直萦绕在程景森身边的那股鸢尾花香气飘远了。
九指柳带来的年轻男人离开赌桌,走到尹寒跟前,半挡住他观战的视线。
“你好,我叫黎玉。”
尹寒看了他一眼,点头算是回应,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
黎玉继续跟他搭话,“程老板据说对情人很温柔?你有什么经验传授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在程老板身边呆这么久。”
尹寒眉间一蹙,不知该说什么。
不远处的程景森偏头看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