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道君（1 / 1）
华澜看着面前的少年,神色动容，难置信又心情复杂，你真的了……
当初白苍闯入天宫挟持乔宣,索天心珠,自己顾忌乔宣安危不敢出手,不不看着白苍带乔宣离开……这段时间,自己一直守在西荒域外,前些天,他忍不住再次闯魔宫,欲白苍将乔宣交出。
谁知道白苍告诉他,乔宣已经人带走了。
华澜一开始不信，但白苍挟持乔宣就是为了挟自己，骗自己没有任何好处,他和白苍大出手,最后不不承认，白苍的可能是真的……
乔宣已经不在西荒域。
华澜担心不已,不知道带走乔宣的是何人,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就连寻找都没有任何头绪。
茫然之时，华澜忽然起,一日乔宣试图通过山海图去凡界，意外白苍挟持，未能成功,当时山海图上停留着的最后位置，便是南樾国的国都，也就是……南樾国国都，很有可能是乔宣原本的目的地。
他离开之后,会不会这里？
华澜怀着微末的希望，到了南樾国的国都。
自从千年前历劫结束之后，华澜便很少回了，他身为天界上神，行事需顺应天道，不可过多插手凡界之事，若强行逆天而行，后果难预料。
这也是为何修士成仙之后，便不再轻易凡的原因。
仙凡有别，各有其路。
不可强求。
距离他上一次回，已经有几百年了。
曾经的容家早已不再，这里建造了新的宅院，住入了新的人家，数代更替……华澜隐藏身形漫步其中，乔宣，真的会回到这里吗？
事实上华澜自己也清楚，这种希望十分渺茫。
但是让他没有到的是，他竟然真的等到了乔宣，就在曾经容家的门外。
少年也看到了自己，转身就走，华澜毫不犹豫上前阻拦，他一把拉住乔宣的手腕，声音低哑：“别走……”
华澜定定望着眼前少年，乔宣这一世身为东崇州归元剑宗弟子，按理，即便刚刚飞升，放不凡尘俗世亲人，也该回去东崇州归元剑宗才是，为何南樾国，又为何这里，为何……看到自己便避之不及。
你当初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误闯禁地，也去天宫寻找山海图，只是为了回到这里吗……
为什么？
这一切种种不合常理之处，都让华澜不由心生希冀。
难道，乔宣还记前世之事吗？
否则又何解释他的行为呢？
乔宣华澜一把抓住，尴尬的立在原地，许久，露出一个惊讶表情，讪讪一笑：“帝君怎么也在这里，好巧啊……”
华澜眸底是深深压抑之色，似有无数情绪翻涌，他缓缓开口：“是啊……你怎么会这里？”
乔宣：“……”
是啊，我为什么这里？我为什么这里……我是早知道你在这里，我一定绕道八百里啊！
我和你，我只是找我妹子的，你只是我情缘之一啦，这一切只是巧合啦……你是信了我，还是死我啊？
没办只能瞎编了！
乔宣眨眨眼睛，瞎话张口就：“我们归元剑宗的清珩剑君，听原先便是南樾国人士，弟子对剑君仰慕不已，所便剑君故居看一看，瞻仰一剑君故居的风采……”
华澜看着少年滔滔不绝的模样，依然是满口胡言，嘴里没有半句真话……
你就这么不愿，同我扯上任何关系吗？
乔宣看着华澜眼神越越暗，紧绷的冷凝面容，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声音不由越越小，怂哒哒的道：“小仙不敢叨扰帝君，小仙这就告辞……”
但是华澜不松手。
他抽，他再抽，他再再抽，还是没能抽出自己的手！
乔宣背心的冷汗都了。
这时候他听到华澜低沉喑哑的声音：“不扰，何况……都了，又何必急着走呢，难道，你不看看吗？”
乔宣差点就炸毛了，这里是容家啊，我为什么去看啊！
你这句话诛心啊！
乔宣继续装傻，疑惑不已道：“这凡界人家有什么稀奇之处吗？我没有看出什么啊不用去了吧……”
华澜一字字道：“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乔宣：“……”
手腕捏的生疼。
乔宣只跟着华澜往里走，这里今住的还是官宦人家，仆从云，往往……因为华澜施了障眼，这些人都对他们视而不见，乔宣穿梭在这里，恍惚间回到了千年前……
时候的容家，也是差不多的。
容太师德高望重，门生无数，容家乃南樾国高门望族，虽然容太师为人勤俭，并不铺张浪费，容家家风谦逊，但衣食住行也是从没差过的。
虽然有些相似，但也有不同处，他们穿梭在屋宇之间，很快就没了路，到了一堵墙的跟前。
华澜没有停步，牵着乔宣的手，径直往前走。
一阵波纹荡漾，他们直接穿透堵墙，到了一个清幽的院落。
院落里有一棵桃树，长的十分旺盛，郁郁葱葱，树有一张石桌，桌上摆着一坛酒。
一切都和一千年前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大火的痕迹，时间似乎在这里凝固了。
华澜回头对乔宣道：“这里何？”
乔宣头皮发麻，干笑一声：“好一个世外桃源，只不过区区凡人家里，怎么会有这样地方？我看这里有仙痕迹，难不成是和帝君有所渊源？”
华澜缓缓开口：“我闭关之时，曾在凡界历劫。”
乔宣惊讶道：“难道您当初便托生在这户人家？”
华澜摇摇头：“我心爱之人，曾住在这里。”
饶是乔宣再巧舌簧，这天也聊不去了，感觉怎么接都是死路一条啊！
华澜在石桌跟前坐，对乔宣露出一个温柔笑容，垂眸露出怀念之色，轻声道：“这桃花酿，是我刚刚挖出的，一千年了……”
他不惜设术，保留着这小院，保留着这坛酒，就是为了留个念……
乔宣迟疑片刻，只好在华澜跟前坐，又乖又怂。
华澜亲手帮他倒了一杯酒，漆黑双眸中，似有压抑痛苦之色，深深望着乔宣，道：“这是我心爱之人亲手酿造，当初我们便约定好了，年将这酒挖出，我们一人一半……”
只可惜，他没能等到这一日。
乔宣木了，根本不敢看华澜眼睛，谦恭的道：“既是帝君心爱之人所酿，又有此等寓意其中，我喝怕是不太合适吧。”
华澜看着面前的少年，起曾经这里的朝朝暮暮，当时他身为帝王，不不委曲求全，步步为营，皇宫之中留的都是尔虞我诈……但这个小院之中，都是美好的回忆，所他小心封存，珍藏在心底深处。
只因他不忘记，少年的一颦一笑。
你是我永远不忘记的……
可是你呢？
是否还记还念着这段情？
在此之前，华澜从未过，也许少年根本不记起。
华澜望着少年躲避的双眼，谦恭又疏离的神态……酸涩痛苦溢满胸腔，少年越是这般不在意，越是轻描淡写的回避，便仿佛一刀刀刺在他的胸口……
你是否还在怨着我，恨着我，怪我当初没有保护好你，怪我对你的遭遇视而不见，怪我没有及救你，怪我让你葬身火海……
对你而言，是段充满痛苦的回忆，不愿记起，不愿重。
我都理解……
可是既然此，既然选择前尘尽忘，又为何回这里？给我希望呢……
你真的，一点点都不在意了吗？
华澜喉结滚动了一，声音低沉：“宣儿，我……”
乔宣浑身神经都绷紧了，眼看华澜一副摊牌的样子，乔宣都急死了，恨不捂住华澜的嘴，求求你别了！
关键时刻，忽的幻境上空一阵波动，一个身穿灰色道袍，容貌清俊的青年出现在半空。
蓦地破了这里的氛围。
华澜眼神一凝，转头看着眼前不速之客，浮现讶异之色，随即沉声开口：“枢尘道君。”
乔宣先是怔了一怔，觉这名字挺耳熟，然后他起了，露出震惊不已的神色！
陆尘竟然就是传中的枢尘道君？！
当初他刚从悬河谷溜出，遇到归元剑宗弟子邬子墨，邬子墨是个天界百事通，又最是喜欢八卦聊天，将天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给他科普了一遍，这枢尘道君便是其中大名鼎鼎的一个。
据枢尘道君是三界活的最久的神仙，他的存在可追溯到天地诞生，三界初开……只是他不爱停留在天界，孤身一人闲云野鹤，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没有人知道怎么找到他，他有可能出现在三界任何一处，行踪神出鬼没，是上神中最为神秘的一个……
果陆尘就是枢尘的话，乔宣就白了，难怪当初觉他冷漠又凉薄，对身边一切都无所谓，口口声声天道命数。
一个活了几十万年的妖怪，什么生离死别没有见过，又怎会在乎区区凡人呢？见惯了王朝更替，自然更不会把南樾国这点破事放在眼里……他当初的反应，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华澜看着枢尘，神色凝重不已。
当初他化身为萧律历劫，死后回到天界，关心凡界百姓，于是在传国玉玺上留大术，护佑南樾国千年风调雨顺，天太平，但是千年过去术已经渐渐弱化，直到几十年前，已经彻底失效，传国玉玺已不能再护佑南樾国，南樾国陷入分崩离析。
这些事情华澜不是不知道，但这天，就没有长盛不衰的王朝，萧家传承千年已是足够，他若是再插手，萧家万万世做这南樾国的皇帝，就有些过了，恐会触犯天道轮回，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何况他只是有些遗憾百姓之苦，本也并无插手萧家之事的意思。
凡界王朝更替，再是正常不过。
但他没有到的是，枢尘竟然会出手，改了这南樾国气运，又生生延续百年。
枢尘道君向淡漠无为，虽然活的久，并不关心人间之事，凡人生死……他竟出手护佑黎百姓，甚至不惜改一国气运，着实让华澜有些意外，看道君此人并不似外界传言般冷漠。
虽然感激枢尘的行为，但他此刻闯入这里，有些冒犯唐突，但考虑到枢尘的身份，华澜还是沉住了气，并未直接发作，而是客气的道：“当初道君出手，改我南樾国气运，护佑黎百姓，实乃大善之举，奈何道君行踪不定，未能当面致谢，实在遗憾。”
枢尘神色淡淡，似乎并不将此小事放在心上：“顺手而为，帝君不必客气，我今日此……是找他的。”
乔宣已经一个接一个的消息震麻了。
陆尘不但是枢尘道君，还是他出手改了南樾国气运，所现在的一切，都是因为枢尘吗……
他为什么这样做？
当初没用不管的不也是你吗？
华澜眉头深深蹙起，枢尘为何找乔宣，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华澜心中升起警惕之感，他眼神微凝，缓缓开口：“乔宣是我故交，今日邀他共饮……道君若有事找他，不妨直吧。”
枢尘是先去了客栈，发现乔宣不在，才寻到这里的，倒不知乔宣何招惹了华澜，倒是挺会惹事的……眼看华澜态度坚定，没有半点放人的意思，不由眯了眯眼睛。
他沉默片刻，忽的哂然一笑，“倒也没什么紧事，没有到帝君也是乔宣朋友，既然此不一起吧……而且这喝酒的事儿，怎么能少了我呢？”
着闲庭信步，不请自，就在乔宣另一侧坐了。
华澜脸色微沉。
枢尘视线一扫，便看到乔宣面前的酒杯，戏谑的笑了一声：“帝君这酒倒是一般，怎的越越小气了……阿宣不试试我的酒。”
着拿了酒葫芦，帮乔宣倒了一杯，垂眸笑道：“你不是过，我这美酒生平仅见，最是美味吗？我记你十分喜欢。”
乔宣：“……”
华澜眼神慢慢冷，这是者不善啊，他淡淡开口：“道君的酒，确是三界第一，赫赫有名，但我这酒意义不同，不能这样相比。”
枢尘声音凉凉：“不就是喝个酒吗？有什么不能相比的。”
乔宣左一个大佬，右一个大佬，一脸的生无可恋。
面前摆着两杯酒，两个人都他喝自己的……可是他现在不喝酒，喝可乐行不行啊？！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忽的空间一阵波动，银色长发男子身影浮现。
云庭疏看着乔宣，叹了口气，道：“东西买完了没有？原不回去，是这里偷闲了。”
乔宣眼眶一热，师父你怎么也了，救命啊！
他简直像是公司里的基层小员工，迫陪公司两个总喝酒，两个总一人给他倒一杯，不喝谁的就是不给谁面子，两个都喝叫做左右逢源立场不坚定，两个都罪，这简直是送命题啊！他讨厌这种酒桌文化！
乔宣坐在里，浑身僵硬，也不敢动，可怜巴巴的开口：“他……他们请我喝酒呢，不、不过我不胜酒力……”
他咬咬牙，小心翼翼，道：“个，师父您喝酒吗？”
还好天无绝人之路，帮挡酒的这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