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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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其尔的脸皱做一团,揉着胖乎乎的手手,认为这个叫萨楚拉的大学生又凶又坏,还没见识。

“这东西遍地都是,你俩赶紧进屋收拾收拾睡觉吧!”

你们不饿我饿呀!

卡其尔一身的肉都在哀嚎,不就是个脚印子石头,至于俩人都趴在地上看个没完。

靳阳虽然不是学古生物的,但举着手电筒看的入神。

粗沙岩上的这个足迹,细小的地方纹路都十分清晰,长度大概有四十多厘米的样子,趴在地上啧啧称奇。

萨楚拉却是抓住了卡其尔的一句话,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只能再问一遍试图确定:“遍地都是?”

卡其尔点头:“遍地都是。”

本来也只是崴了一下,萨楚拉早就没事了,听了这话嗖的一下站起来:“遍地都是?”

“我骗你干啥?”

卡其尔一身肉拽着不好起来,慢腾腾的往起爬:“不信的话,明儿个白天你开车转一转嘛,查布苏木600多平方公里,这种东西,大的能有半米,小的就手掌大小,到处都是。”

天色渐暗,靳阳抬起头,脸上带着阴影:“就没有人上报?”

“这有啥可上报的?我爷爷小时候就见过这脚印子。不过那会子少,我七八岁的时候捡一个可稀罕了,近几年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到处都是。”

卡其尔拍拍身上的土,漫不经心的说:“也就是你们外地人看着稀罕,这东西不抗造,好看个一段时间,上头的印子就越来越浅,没求个意思。”

“今天你俩头一天,还觉得稀罕,过上一个月就看腻了。赶紧进屋,收拾收拾睡觉哇,天也黑了。”

招呼着两人进屋,肉山一般的卡其尔先动了起来,靳阳和萨楚拉站在原地,眼神飘向远方,即便此刻黑暗已经罩了下来,什么也看不清。

卡其尔看他们不动,叹了口气,半弯下腰把这块石头抱了起来:“进屋,让你俩看个够行哇!”

现在回去家里饭都没有了,几个弟弟妹妹都是饿狼投胎的,比他还能吃。

靳阳一蹦三尺高,结巴着说:“你你你,咋给搬起来了!”

“那咋?我再给你放下?”

卡其尔受不了这磨磨唧唧的人,作势就要把石头扔了,靳阳凑上去双手托住,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

上次这么小心还是抱着放源的铅盒,接来的时候石头掉了点渣,给靳阳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一步一停的朝着屋子走去,仿佛抱着一个易碎的瓷瓶。

卡其尔跟在后头不能理解,这东西明天开车溜一圈,我能给你带二十个回来。

咋,你媳妇绊了一下子就值钱啦?

萨楚拉跑在最前头,早早的把门打开等着二人进去,荒郊野岭的也没有电,点了桌上放着的一根蜡烛,摇曳的烛火亮了起来,带着黄色的昏暗的光。

烛台旁还摆着几块,十来公分大小,上头隐隐约约的有足迹的印痕。

萨楚拉忍不住高声呼喊:“靳阳!!”

靳阳抱着石板慢慢走着,应了声却不敢加快速度,卡其尔认为自己彻底不能回家吃饭了,干脆自暴自弃的先进了门。

一进来就瞧见萨楚拉在趴着瞧桌上的几块石头,说:“这不知道谁捡的。”

凑近一看,上头的印记没有靳阳抱着的那块清晰,卡其尔接着说:“这脚印子就是这样,在外头晾上一段时间就浅了,再过个几年都能随了风。”

靳阳抱着石头进了门,轻轻的放在一旁,生怕磕了碰了。

放好之后又看见桌上的几个,整个人跌坐在了炕上,双目无神的转向萨楚拉:“要命了!”

卡其尔在他俩交换眼神的功夫,从房子外头,墙根儿底下搬了柴和煤回来。

往灶台里塞了柴,点上火,手摇的风箱呼啦啦的响,没一会儿就冒起了火星。着了一阵子,火苗稳了才把煤送了进去。

拍拍手,往灶台上的大铁锅里填满了水,把锅盖一盖,手上沾的黑全部擦在了两侧的衣服上。

等到灶台里的煤烧红了,卡其尔用炉铲子铲了几块出来,火红的碳倒进了屋中间的炉肚子里,倒了些碎的煤,呼呼的就着了起来。

一会儿工夫,炉肚子都烧红了,站在一旁人都嫌烤的慌,好像多待一会儿衣裳就要着了的样子。

卡其尔忙活完了这一堆营生,说:“炕上都是新被褥,你俩咋睡自己铺。”

“睡之前往煤上盖煤灰,埋住但别埋死了,明儿早上捅一捅就有火星了。”

安顿的话说个不停,靳阳跟萨楚拉一句也没听进去,满脑袋都是这些石头上的足迹。

说了半天口干舌燥的,加上腹中空空,卡其尔也没精神头跟他俩叨叨了。

一拢外套,就要出门开车回去。

靳阳在他出门前一把将人拽住:“你明天几点上工?”

“九点啊!”

卡其尔回道。

“不行,我们等不了那么久!”

靳阳死死的抓着卡其尔的袖子。

“米缸里有米,外头窗台上有冻着的肉。”

饿不着你俩。

“七点就来!”

卡其尔低头一看,大学生一脸他七点不来就不放手的样子。

肚子叫了一声,卡其尔只觉得自己饿的头昏眼花,可不能再和他俩纠缠下去了。

“行行行!我七点来行了吧?”

卡其尔举起双手投降。

靳阳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自然撒了手,卡其尔袖子一松赶紧跑了出去。

绊倒萨楚拉那块大的在墙角,桌上几块小的萨楚拉都拿到了炕上。

炕头已经有了温度,往褥子底下一伸,手已经不觉得冰冷了。

这房子虽然在荒郊野岭,但盖的严实不透风,屋里生着炉子十分暖和。

把棉衣一脱,两人盘腿坐在了炕上。

你瞧着我,我瞧着你。

靳阳身上燥热的很,衬衫外头套着毛衣,明明不胖整个人看起来也有些臃肿。

萨楚拉也好不到哪里去,腿上穿着大棉裤,再好看的小闺女也不精神。

加上这一天一直在赶路,两人风尘仆仆的,越发是一副被生活操磨的样子。

靳阳双手一抬,将套头的毛衣脱了下来。纽扣系到最上头的衬衫歪歪扭扭的也从裤子里抽了出来。

四目相对,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咱俩都扯了证了,是正经两口子,没啥不好意思的。”

萨楚拉安慰靳阳,他的脸要比煮熟的虾子还要红了。

靳阳听了往近凑了凑,小声道:“对,咱们合法的。”

“虽然没有办酒席,但今天还是咱俩的洞房花烛夜呢!”

眼神躲闪,靳阳对萨楚拉说。

可话说完,二人却谁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没人迈出第一步,瞧着真让人着急。

烛火摇曳,本就半根蜡烛突然熄灭,屋里陷入了黑暗之中。

外头出了月光再没有别的光源,里头更是漆黑一片。

都说看不见的时候,人的其他感官会更加灵敏,二人今日才真的有了体会。

仿佛,能更清晰的听到对方的呼吸声,能嗅到你身上的味道,隔着不远能感觉到你的温度。

明明你一直在我身边,却是头一次感觉的如此真切。

靳阳又挪了挪,双眼在适应了黑暗了之后能隐隐的看见萨楚拉的轮廓。

靠近之后,靳阳把人揽进怀里,搂在一起后心砰砰的跳着。

不知道是不是炉子里的碳加多了,屋子里热的要命,身上的衣服都要穿不住了。

两人拥在一处,下一步该干什么都很清楚。

刚刚开放,是最开放的时候,恨不得百无禁忌。

靳阳心里头跟猫挠似的。

手搭在萨楚拉的后背上,指尖划过,怀中的人轻轻颤栗。

半晌后俩人却同时开口:“不行。”

嗯?

靳阳松开抱着萨楚拉的手,指着墙角的石板道:“我现在满脑子都是这石头。”

萨楚拉一拍大腿:“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外头遍地都是的足迹石块!无人问津,可怜巴巴的被风吹日晒!”

什么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就是非常的典型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第二天清晨,不到七点中的时候,卡其尔就到了屋子门外。

接二连三的打着哈欠,困的要命。

敲门的时候非常不耐烦,咚咚咚的砸了好几下,里头没有动静。

把卡其尔大冬天的吓出了一身冷汗,是不是让炉子给烟过去了?

又咚咚咚的敲了一会儿,还是没人来开。

想直接撞门进去吧,又琢磨人家新婚小夫妻,万一看到点啥不该看的呢你说?

抬起手要敲最后一次,再不开门他就撞进去,胳膊刚举起来,只听里头传来了声音。

“进来!”

有气无力。

卡其尔赶紧推门进去,看到二人头对头坐在炕上,中间新铺盖上头,一溜排开,都是带脚印子的石头。

二人眼中满是红血丝,似乎一夜未眠,在见到卡其尔的时候齐齐朝他望了过来。

“走!出发!”

我们要看它到底多到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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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阳:你们都不知道我洞房花烛夜干了什么!

众人: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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