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9真正的宝藏（1 / 1）
毕然顾不上轻微的电流外溢，连忙抱住陆夕，安抚地轻拍他的后背。
他知道小尾巴有轻微的战争应激症，但只要好好解释，正常情况下是可以克制住的。
尤其是在学园岛的这些日子，有同学们和金毛医生的陪伴，明明已经好了很多……
除非，这里真的有什么，是只有夕能察觉的……
“毕然，快……走……快走……”
陆夕的脸上已经遍布冷汗，推开毕然，反而张开双臂，似乎在尽自己所能想要遮挡住什么。
但是，毕然已经不是那个抱在胸口，就能用脊背护住的婴儿了。
“夕……冷静，这里什么都没有——你是听到什么了？”
房间内安安静静，探测磁场也反复证明了无危险源……小尾巴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我不知道……危险，是未知的波长……”
毕然扫到落在地上的连接器。
最有可能的，是夕的内置系统老化，终于在这个时候出现了问题。
他必须恢复和夕的连接，尽快找到原因！
毕然俯身去捡，却被一只穿着军靴的脚踩住了手。
“呵……你知道，ads么？”
毕然抬头。
是蛇。
蛇的脖子和四肢鲜血淋漓，却解开了纳米金属的束缚。
收割，失控了。
“也对，你和我这样的普通人感受不到罢了……毕竟是应对终武的策略性武器。”
轻微的电子音从蛇的胸口处响起。
【信息比对中——】
【编号，hiw000，确认捕获。】
【控制范围设定，空中堡垒全域。】
“针对……终……武？”呈现保护姿态的身体终于倒下。
确认毕然不会遭受到同样的攻击，陆夕把身体蜷缩起来。
没有惨叫。
但隐忍的气音足以让毕然目眦欲裂。
这东西，会造成痛感！
“不管那是什么，快把它关了！”毕然仰头怒瞪着蛇。
“……很抱歉，我还不想被割掉脑袋。”
蛇踢开毕然的手，一脚踩碎了那个连接器。
毕然抱紧陆夕，往后退去。
“ads？”
孟一凡奇怪道，“m国历史上研发的主动拒止系统……会在最小伤害限度内引起强烈痛感。但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被全部销毁了才对。”
“啪，啪，啪，”
蛇好整以暇地鼓掌，“不愧是我选中的贤者，我以为你只擅长生物科研，没想到这种偏门的武器都清楚？”
孟一凡连忙掩饰道：“咳，只是刚好看过，但……我们怎么没事？”
“因为高能电磁束的波长调整过了，对普通人类无效。”
蛇说着，打开操作台下方的暗门，露出了藏在其中的老旧发射器。
红色灯光闪烁着，代表机器正在运行。
毕然尽量把小尾巴护进怀里，试图为他挡住控制室内看不见的攻击，但根本无济于事。
电磁束因固有的扩散性无孔不入，范围已经覆盖了整座空中堡垒，根本无处可躲！
“遗憾的是，它的波长只能针对当年第一批次生产的终武，若有新制造的终武，完全可以避免这一波段。改造者认为，ads无论从应用广度还是杀伤力，都无法证明他超越了魏锦辞，所以，只留下了这么一台……”
毕然恶狠狠瞪向那台机器——改造出这种东西的是谁，他用脚指头都能猜到！
山治那个疯子死得倒是干脆，从月之影到眼前的ads，留下的全是棘手的问题！
“真是可惜，我的第一任贤者分明有他自己擅长的领域，却偏偏执着于造出超越零号的存在……”
“于六年前，他急于验证月之影的性能，被抓了进了海底监狱。再后来……你应该都清楚了。”
“事实证明……他困在魏锦辞的阴影中太久了，仿制品，终归没有正品好……”
就在这时，毕然突然扑向了那台机器！
蛇显然没想到，一个和平社会里长大的年轻人可以有这么大的爆发力。
一个愣神，毕然已经接触到了ads主机！
但，仅此而已。
蛇毕竟是专业军人出身，又在边境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根本不可能让毕然在眼皮子底下成功关掉设备。
他迅速转身擒拿，返拧了毕然的手臂，将他狠狠压在地上！
ads代表运行的红灯依旧闪烁，蛇露出上位者的从容表情，刚想说点什么，就感到眼角一暗——
看似小巧无害的拳头砸了过来！
零号终武，竟然在ads的捕获中还能行动！
“放、开、毕然！”
“轰——”
整个空中堡垒都在震动。
蛇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
但拳风擦过耳朵，造成久久无法平复的耳鸣。
中年那人顾不上耳膜有没有破裂，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后方超高强度的合金墙壁上，呈现出一个巨大拳印。
若非有ads压制，仅这一拳，就能把空中堡垒打穿！
陆夕的身体表面缠绕着能量外溢造成的电光。
他是在利用电流刺激对抗痛感，获得短暂的行动能力！
“哈，哈哈！不愧是最初的终武！”
长发披散，电光缠绕，杀意暴涨……这样的武器，让蛇露出更为满意的神色。
“我猜得不错！克隆体只是钥匙，你才是需要开启的……”
鲜血正从耳中涌出，蛇却兴奋地提高音量，“真正的宝藏！”
【ads强度加大——已达最高值。】
第二拳停在了面前。
强大而漂亮的武器终于止步，纤细的脖子高高扬起，如濒死的白鸟发出哀鸣。
【警告，建议最高强度不超过30s，否则会造成未知损失。】
毕然双目布满血丝，抱着终武在大声呼喊着什么……
是在恐惧么？不甘么？
为自己的无能忏悔么？
蛇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想起那一日，诺亚从小山般的尸体中，抱出乌鸦的头颅——
那是他被杀死的，朋友兼战友的头……
也是他被斩断的，身为军人的信念……
即便他明白，这并非武器之过。
呵……
蛇感到有些遗憾，耳鸣为何不能早点消退。
终武的惨叫，魏锦辞的哀求……
这两种声音，一定比这世上任何一种声音都要动听！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耳鸣中，蛇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狂笑出声。
现在，他就要得到这把武器。
不仅如此，还是比当初更加强大更加完美的武器！
“停下！给我停下！！”
毕然嘶吼着，一拳打了过来！
蛇结结实实挨了一拳，被打倒在地。
他镇定自若地转头，看着毕然扑向ads主机，慌乱地寻找——没有开关，没有电源线，甚至没有任何可以操作的接口！
真是狼狈啊……
那个坐在轮椅上就可以操控一切的魏锦辞，竟然还有这副狼狈模样！
“关不上么？真可怜。”
蛇在轻微的眩晕中踉跄爬起，掏出手帕慢条斯理擦了擦耳畔汩汩流出的血，露出如真正蛇类般阴冷的笑容。
终武看似瘦小的身体终于再次倒地，发出与体积不相符的沉闷响声。
他走过去，捏住小巧的下颌，端详如同十七年前一样精致漂亮的脸，问道：
“知道历史上的ads为什么会被销毁么？”
毕然一拳砸在机器坚硬的外壳上，如孤狼般恶狠狠盯着他。
“怎么才能停下来？！”
鬼才想知道这东西为什么会被销毁！
蛇听不清，也根本不在乎毕然在说什么，自顾自道：
“因为反人权。本来是为了驱散和减轻伤亡研发的非致命武器，却被频繁应用在拷问和刑虐上……”
“你看，就算强度调到最大，也不会造成难以修复的损伤，是不是很方便？”
他似乎在欣赏少年开始痉挛的身体，轻柔抚摸瘦削的脊背，然后去拉那根脆弱无比的神经束。
“因为反人权，所以被抵制销毁——听起来，和当年终武消失的理由很像啊……”
“你到底想要什么！”
毕然攥紧了蛇的手。
蛇终于看向他。
黑发的年轻人终于低下头颅，面露恳求：
“只要把ads停下，我什么都答应你！”
这一次，蛇辨认出毕然的口型。
“很简单，魏锦辞的克隆体……你只需要遵从本能，做你最擅长的事。”
蛇愉悦地松开手，任由失去反抗能力的终武砸在地面上。
“我要见证……最完美的终武是如何诞生的。”
“现在，是时候插入钥匙，开启真正的宝藏了。”
…………
……
“毕然……”
微弱地声音断断续续。
他们再次回到了中央实验室。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欢迎回家”，而是成了“阶下之囚”。
乖乖听话，把警戒等级调低……休息一会儿好么？毕然轻声问。
“剩余能量，还足够保护毕然……抵达地面……”
棕色的眼睛固执地看着他，“只是需要毕然自己打开应急舱门……舱底路线我记录下来了。”
“那你呢？你现在的剩余能源根本保护不了两个人。”
陆夕眨眨眼睛。
“毕然是怕，我太重么？可以……卸下双手和双腿……这样就……”
“闭嘴！”
“唔……”陆夕微微缩起脑袋，撇嘴露出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可是，疼痛信号在干扰，我……我动不了……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案……”
光洁的额头上还满是细密的冷汗。
ads的强度暂时调低，但只要他们还身处这座空中堡垒，疼痛就依旧会侵蚀着他。
“对不起……夕……是我不好……你再信我一次，乖乖待机好么？”
夕枕在毕然的腿上，看到毕然低头看来的眼睛中全是痛苦。
他忍不住偏头，看了眼自己散乱的头发。
连接器明明已经不在了。
可为什么，毕然似乎比自己还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