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1 / 1)

�别人对我予取予求,然后云淡风轻地把我抛之脑后!”

在她的心里,有一些柔软的、善良的、谦和的东西,正渐渐溃散如烟尘。

杜寻是在送筠凉回到学校之后接到陈芷晴的电话的。

折腾到后半夜才去酒店休息,筠凉明显已经疲惫不堪,洗完澡之后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打开浴室的门看到杜寻站在窗边抽烟,背影中透出落寞。

她的心在那一刻,好像被一把无形的钝器狠狠地敲击。

夜凉如水,杜寻碾熄了烟,轻声说:“你先睡吧。”

可是等他洗完澡出来,筠凉还是没有睡,暖黄色的床灯照着她忧愁的面容,看上去就像一副很久的挂历画像。

杜寻走过来,在床边坐下,俯视着她。

不过一两年的时间,比起当初从酒吧里跑出来笑嘻嘻地跟他要号码的那个小女生,眼前的苏筠凉眼睛里明显多了一种叫做沧桑的东西。

那种像花朵一样的笑容,以后还看得到吗?如果看不到了,自己要负多大的责任呢?杜寻心里也忍不住一酸。

筠凉靠过去坐下抱住他,沐浴露淡淡的馨香迎面扑来。

“杜寻。”

“嗯?”杜寻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他以为筠凉哭了,可是看看她的脸,又发现没有。

在杜寻疑惑的目光里,筠凉微笑着说完了之前不好意思的那句话。

“杜寻,我爱你。”

古镇的夜晚,远处似乎有飘渺的歌声传来,顾辞远站在旅馆的走廊上抽烟。

他原本是很少抽烟的人,这烟还是林暮色从包里拿出来给他的,她替他点火时的笑容就芬芳多汁的花朵,充满了罪恶的魅惑。

深夜的走廊里没有一个人,顾辞远仰起头吐出很大一口烟,手机电板已经充满了电可是这个时候打电话过去,怎么说?能说什么?

能佯装成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泰然自若吗?能像来之前一样那么轻快地开玩笑吗?

他知道自己是不能的,与些人天生就会左右逢源,说起谎话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可是,他不是那种人。

走廊的灯微微地亮着,从这头看向那头,就像一条越来越模糊的隧道。

想了很久很久,终于还是没有开机。

回到房间里,林暮色已经睡了,一条雪白的手臂还露在外面,顾辞远忍不住替她盖上被子。

还没见过初薇的睡相呢……顾辞远突然被自己这个念头惊了一下,很快地,之前那种深深的内疚感又将他包围了。

脑海里浮现宋初薇那双眼睛,清凉得就像这古镇的潭水。

清晨,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洒进房间,筠凉睁开了眼睛,看到身边还在沉睡的杜寻。

终是确认了某些事情,之前一直没有把握的、患得患失的事,在今晚过后,终于尘埃落定了。筠凉心里也有些轻视自己,但这种感觉稍纵即逝。

她轻轻地伸出手去描着杜寻的眉毛,告诉自己,有失必有得。

她得到的不是侥幸,在她前一晚下决心说出“我不想回去”这句话的时候,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我不后悔!”她凑过去轻轻地吻了一下杜寻的脸,眼泪迅速地盈满了她的眼眶。

“我真的不后悔!”

像是某种心理暗示,她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她当然不知道,就在同一时刻,她最好的朋友在学校里,因为他彻夜不归而担心得连早餐都吃不下。

我的眼泪簌簌地落,袁祖域坐在我的对面什么话也没问,他也看出来一时半会儿我的情绪难以平复,除了耐心等待之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我不知道自己抽起了多久,但我晓得在我埋头落泪的时候,周围路过的客人和服务生都像我们头来了探究的目光。

终于,我受不了这种被人围观的感觉,止住了眼泪,对袁祖域说:“我们换一个地方吧。”

在这家叫做“飞”的咖啡馆,我喝到了沈言推荐的“曼特宁”,袁祖域什么都没点,他说:“咖啡这种装B的饮品不适合我这种社会底层的劳苦人民,我喝白开水就可以了。”

我第一次在袁祖域面前抽烟,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有表现得见怪不怪:“我第一次看见你,就不觉得你是那种很乖的女生,果然啊。”

香烟中那种叫做尼古丁的东西,是否真的有让人安定的作用我并不清楚,不过至少它让我逐渐恢复了平静。

在袁祖域的注视中,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六层楼高的老房子在这个城市已经不算多了,陈芷晴坐在栏杆上给杜寻打电话,言简意赅:“你现在不来见我,以后永远都不要想再见到我了。”

刚送走筠凉的杜寻,只好马不停蹄地又跑去见陈芷晴,因为极度的焦灼和疲惫,在一个拐弯的地方,他差点跟迎面而来的一辆的士撞上。

在的士司机心有余悸的叫骂声中,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了杜寻的心头。

气喘吁吁地爬上六楼,杜寻看见坐在栏杆上那个孤单的女孩子,她的脸上写着决绝。是什么令一切变成了这样?杜寻不敢想,也不愿意去想,他只能哀求她:“芷晴,不要这样,你下来,我们慢慢谈。”

“还有什么好谈的呢?”她微笑着反问他,语气中有着毫不掩饰的讥诮。

杜寻一时语塞,陈芷晴却自顾自地说下去:“‘长恨人内心不如水’,杜寻,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吧……你那么聪明,当然知道……但你想过这句话有一天会被我用来说你吗?”

曾经所有的感情,就这样被牺牲掉了,就像战场上森森的白骨被沙尘掩埋,谁还会记得那些虽不荡气回肠却也刻骨铭心的回忆呢?

陈芷晴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六层楼下的水泥地板:“杜寻,你说,是头先着地好,还是脚先着地好呢?”

像一根被绷紧的琴弦终于不堪过重的力度而断裂,杜寻整个人像元神涣散一般抱住头,痛苦地喊道:“陈芷晴!”

被叫到名字的女孩子回过头来对他笑:“你觉得我很卑鄙是吗?告诉你,还有更卑鄙的……”

听到这里,袁祖域不禁打了一个寒战,手里握着的玻璃杯也顺势一抖,有些水泼了出来。

我真的难过得几乎说不下去了,这件事我不晓得可以跟谁说,我是筠凉最好的朋友,杜寻是顾辞远最好的朋友,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向着陈芷晴。

也是要等到某些真想揭露之后,我才会明白,原来冥冥之中真的充满了隐喻,我在为陈芷晴落泪的时候,何尝不是为自己落泪。

我停顿了一下,袁祖域迟疑地问我:“那她说的,更卑鄙的事情,是什么?”

“定位。她早就对杜寻的手机进行了定位,所以那天晚上她才会出现在钱柜。”

杜寻在崩溃之余也被这件事弄得非常愤怒,各种难以言说的情绪交错起来,令他口不择言:“陈芷晴,你从那里学到这么龌龊的手段?!”

她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无所谓地笑着,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

“龌龊吗……可能是有一点吧,可是,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呢?”

一切都已经变了,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再回到起点,伤口被撕裂的越来越大,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拉得越来越远。

到了此时,杜寻反而平静下来了。

面无表情的他看上去极其残酷和无情:“你说得对,我有什么资格说你呢,我自己本身不也是一个混蛋吗!”

陈芷晴脸上那无所谓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像是不敢相信杜寻会这样对她,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你说真的?”

“真的,道歉的话我也说了,我想要做的弥补你的事,你也不给我机会,我还能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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