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夜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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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费安所料，吉安娜已经搬出了库尔提拉斯的大使馆，如今她住在一栋隐藏在花园深处的白墙紫瓦的矮楼里，与其他几位肯瑞托成员做邻居。

推开沉重的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宽敞的中厅，正对面的楼梯上层是一面巨大的彩窗，月光照进来，让这座旧楼像是一个诡异的欧洲古堡似的。

吉安娜走到中央，打了个响指点着了离着最近的两盏烛灯，楼上传来一位女法师的声音。

“今天这么早就回来啦，吉安娜？”

“是啊，琳塞。”

吉安娜话音未落，一个年轻女孩走下了楼，一边说着：“我还想让你帮我带一块艾美家的蛋糕回来……”

但当她瞧见站在大门口的费安时，却愣住了。

“这……这是，费安大师？我完全感觉不到您的光临，请原谅……”

“您在太阳之井引导魔法，轰击冰封王座的时候，我就在港口目睹了一切，如果不是亲自见到那一幕的话，恐怕我这一辈子都无法想象世界上居然能有存在动用那么强大的魔法！”

“之前，我还想您为什么不回来达拉然教课，现在……”

“琳塞……”

吉安娜轻声打断了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费安轻轻附身行礼，说：“我只是回来看看，很快就要离开。”

“原来是这样……”女法师语气中有些失落，但她看了一眼吉安娜，又看了看费安，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

“这样的话，我就不打扰了，费安大师，我先回去学习了，祝你们晚安！”

“晚安，琳塞。”

“晚安。”

法师走上楼，费安跟着吉安娜走近楼梯旁的走廊。

“你每天都去艾美那里吗？”

“也不能说每天。”吉安娜回答道：“她那里的点心做的确实很好吃，而且也没有那么甜腻，精灵们做食物总是很注意这一点……”

吉安娜的新住处环境比库尔提拉斯的使馆要阴暗一些，但仍然十分漂亮，整洁，仍然带有库尔提拉斯王国特有的装饰风格。

“随便坐，费安，喝茶，还是果汁？我这里还有一些泰罗果果酒，是卡德加大师在暴风城外的果园试着种植的，给我送来了一些……虽然可能比不上德拉诺的，但味道还是保留得不错的。”

“真的吗？”费安的眉毛忍不住动了动，说：“那我就尝尝。”

吉安娜笑着向储物室走过去，费安问：“你伪装自己魔法的法咒，是泰莉苟萨教你的吗？”

“你学得很快，也学的很好，连我都骗过了。”

“是吗？”她端着两瓶果酒回来，“看起来，我的魔法已经足够骗过守护者本人了……但是泰莉苟萨一直不满意我的进度。”

她倒了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说：“还记得我们上次谈的事吗？在港口上，我说……我不在乎你们龙有很多配偶的事。”

“记得。”

“实际上，我做不到那么坦然，尤其是一开始跟泰莉苟萨在一起的时候，想到你们之前的感情……我总会觉得很不自然。”

“但是她也是龙，一条真正的龙，她的不在乎是真正的不在乎，但是，却显得我好像是一个小气鬼一样。”

“那时，你说，我是人类……现在，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不完全是了。”

吉安娜慢慢举起手，只一指就在酒杯中凝出一串冰块。

实际上，这在达拉然里是非常简单的法术就能达到的效果，与魔网沟通建立联系，借用奥术力量操纵游荡在世间的游离元素，达到降温，或者燃烧的效果。

但是，吉安娜这一道看似简单的魔法，在费安眼里却完全不一样。

这是用蓝龙的力量达成的效果！吉安娜竟然掌握了一部分龙的力量，但是，费安完全看不出她身上有龙的痕迹，比如晋升转化过后的特征，或者一头龙用形态转换变成人形后仍然会暴露出的一些龙特有的破绽。

“泰莉到底教了你多少……”

“很多，费安。”

吉安娜的嘴唇有些发抖，就像是在宣布什么极为重要的事，而心情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其中也包括，延长寿命的魔法。”她接着道：“我无法像守护者那样用奥能延续我的生命，但是泰莉告诉了我，如何用龙族魔法延缓自己衰老的速度。”

“她也告诉我了，红龙的生命魔法一样能够延续人的生命。为什么你当时拒绝帮助我，你明知道我那么想要跟你离开。”

窗户紧闭，但是烛火却突然轻晃了起来。

吉安娜的情绪触动到了与她联系极为紧密的魔网能量，甚至改变了周围的空气流动，费安眼睛闪烁了一下，叹了口气。

“这是一条不归路，接受的龙族力量越多，你就越来越不像一个人类，你听说过龙誓者的故事吗？”

“这是我的问题，费安。”

“我来到你这里，本来是为了想跟你商量，让你帮忙照顾麦迪文的儿子麦德安的……我们偏离话题也太远了，吉安娜。”

“这没有什么可聊的。”吉安娜起身突然抓住费安的手，说：“我都答应。”

“在山顶的那座洞穴里，巫妖王曾经问我，愿不愿意为了永恒的存在，成为他的仆人。”

“那时候，你刚刚拒绝了我，把我留在那座港口，我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认为你不过是个自以为是的混蛋，看不起人类，看不起凡人，因此也看不起我对你的感情。我想要变成一个不死族，一个死灵法师，甚至是，巫妖王的继承者，就为了报复你。”

“站到你的对立面，毁灭你守护的所有。”

费安看着灯火照亮的吉安娜的面庞，虽然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但内心已经翻腾着难以平复。

“我拒绝了他。”

“我不后悔，只是我以为，那是唯一能够触及到你的途径，而我放弃了。”

“对不起。”费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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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安娜拨开他长长的白色眉毛，嘴唇一点点接近他的脸颊，费安没有躲闪。

他褪下法师的斗篷，蓝色的外袍，一伸手将不远处的木床用一个移物咒拉到眼前。

木腿与地板的摩擦声让吉安娜浑身颤了一下，回过神来后，她发现自己已经被抱了上去。

面对一头巨龙，她没有丝毫反抗的余地，就像一个脆弱的布偶。

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