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移宫窃羽,“木家的屁事真多!”(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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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走。”
面具下,灵焰的声音发颤。
一把攥住了岑沫干枯的手腕,岑沫脆弱无力,衰败而胆怯地问,“去哪里?”
“去看他朔魄尊凌寒最后一面,然后你就跟我走。离开八仙观。忘了这个地方!忘了那个人!你还有很长时间要活,不该白白将自己的余生浪费在八仙观,沉沦于过往中,不能自拔,自我放任地慢慢枯萎至死!”
灵焰说罢,便拉着岑沫起身,给他规整好周身褶皱不堪的白衣。
这袭白衣还是曾经的白衣,却没了之前的平整光鲜,如同此时的岑沫一般晦暗。
“正好我还未曾见过那个唐栖,我倒要看看她是何方仙女,叫凌寒变得如此负心忘情,神魂颠倒!”
岑沫双目有些浑浊的水汽,扶着灵焰的胳膊,有什么话想说,终究只是干干地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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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焰依旧戴着面具,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看似年迈的岑沫,一步步离开这间小屋。
绕过花木丛生的小径,锣鼓之声不绝于耳……
灵焰紧紧地扶着岑沫,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以现在的样貌走出去,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岑沫自始至终一直躲在一颗高大经年的楠木之后,侧脸望着远处大红色缭绕的喜庆盛景。
八仙观上上下下皆是满面喜气,一个人影突兀而闪烁。
就连他的背影,在人群中也能熠熠生辉。
灵焰搀扶岑沫的手,明显地感知到岑沫的颤抖,在他的目光定格在那个人身上的时候。
灵焰当然知道那人是谁,只有余风摸不着头脑地随着灵焰的目光看去。
在人群中,那人周身大红绸袍,衣袂上下,飞扬肆意地用金丝银线绣着腾飞的仙鹤和缭绕的浮云。
黑色长发如瀑布顺滑整齐地挂在脑后,几缕发丝悠扬于耳畔,头戴一顶掐金丝嵌红宝石的发冠。
面色清透,一双桃花目含春,只微微一笑,就可颠倒众生。
余风觉得心中一颤,这个人的身形和林尘一般颀长挺拔,风姿绰约,遥看如碧落星,近看如画中仙。不同于林尘的是,他的笑,很暖,像阳光普照。
而林尘,是个冰雕,绝不会轻易地笑,更不会笑得如此温柔和煦。
无视他这一身新郎官的喜服,单看此人气质与林尘如出一辙,便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正是前来八仙观迎亲的朔魄尊凌寒。
余风想了想,他混入玄元宫的那几日,可没见过也没听人提起过朔魄尊凌寒。当时他不曾在意,现在觉得奇怪。
按理说仙督会三尊都应该出现在玄元宫,怎么偏偏朔魄尊凌寒不见踪影?
瞧这样子,凌寒应该是从仙督会玄元宫里赶来迎亲的。说明凌寒此前是待在玄元宫的,怎么之后就不见了?
莫非是成了亲后,就退隐了?和自己的老婆唐栖双宿双.飞,云游四海去了?
很快,一个女子,身着阔大华丽的大红喜服,长长的拖尾遍绣丹鹤祥瑞图,被数多丫鬟和八仙观内弟子簇拥着,众星捧月般地朝着对面的凌寒走去。
凌寒的双眸被瞬间点亮,极温柔地伸出手,稳稳地接过唐栖递来的袖摆。
一片欢呼,和着鞭炮齐鸣。
八仙观上下将一对新人送出了门。
尽管是余风,离着这么远,看不清楚凌寒脸上细微的表情,却看得出凌寒的感动和满足。
这分明是爱入骨髓的样子,凌寒是有多喜爱唐栖,才会在大婚当日如此幸福满足。
灵焰内心的想法和余风如出一辙。
他一边羡慕凌寒有这种好命与心爱之人喜结连理,一边不齿他背弃岑沫的变脸之快。
而岑沫,除了满目的失望别无其他。
他的心愿满足了,在大病之后,终于再见到了凌寒一面。
他远远地目送着凌寒迤逦的红色身影,投入他人的怀中,载着新得来的挚爱,心满意足的离开……
岑沫感觉到自己的心被挖走了,从这时起,他可能就已经死了,比这这副提早数十年枯萎的驱壳更早衰亡。
唐羽也在人群中,可他一向敏锐。
他早早地就发觉了远处楠木丛后躲着的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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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灵焰安抚了岑沫,看着他重新躺在榻上。
亲手帮他掖了掖被角。
“你先休息,明天一早,我就带你离开……但在这之前,我需要先告知唐家。”
岑沫一言不发,只点了点头。
灵焰心里很难过,但他觉得岑沫一旦离开八仙观,就会慢慢恢复的。
灵焰一直认为,岑沫至今所有的衰败,包括这场奇怪的大病,都是因凌寒而起,而凌寒与岑沫许多幸福美满的过往都离不开八仙观。
岑沫曾言,八仙观会见证他们曾在一起,也会见证他们的未来永远在一起。
凌寒也曾言,他一定会带着聘书亲自前来八仙观,光明正大、叫仙督会上下瞩目羡慕地奉上求娶岑沫的聘书。
最终,凌寒的确亲自带着聘书来了八仙观,但聘书上写的要求娶之人的名字却不是岑沫,而是唐栖。
所以,灵焰认为,只要岑沫离开这里,就能重获生机,八仙观对岑沫而言,是有毒的深渊,只会叫他沉沦丧命。
灵焰正了正自己脸上的面具,这是他的原则,是不给少主木无翊带来一丁点麻烦的原则。
灵焰为了不给木无翊招来拉帮结派的非议,但凡不是木无翊的命令,不是天杀观的指令,但凡有关于灵焰自己的私事,而必须来往于仙督会下属各仙地宫观,灵焰都会戴上面具以避嫌。
所以唐羽见到戴着面具的灵焰,便知道他不是替天杀观或者木无翊出面,而是为自己的私事出面。而灵焰于八仙观的私事只有一桩,就是岑沫。
这种感觉叫唐羽心里十分不舒服,似是硌着一块不值钱的玉石,想丢弃又觉得可惜,想留下又觉得不值。
所以,每每看到戴着面具的灵焰,唐羽就知道他是来探望岑沫,唐羽厌恶,却碍于天杀观的面子不得不忍耐。至于为何会厌恶,连唐羽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就是单纯地不喜欢岑沫和外人接触。
唐羽的房内,灵焰坐在唐羽对面。昏暗烛光下,灵焰的面具阴晴不定,有些诡异。而唐羽始终灿着若有若无的笑,脸庞柔和的弧线在光影下变得凌厉。
“岑沫答应同我一起,离开八仙观。”
唐羽心里一紧,却勾了勾唇角,双目微微眯了眯,如暗夜流星,“他病得不轻,你能照顾得好他?我这位曾是天人之姿、丰神俊朗,如真仙在世的表弟,可不是谁都能伺候的好的。”
灵焰早知道唐羽是什么样的滑头,“你的话说的有些刻薄。”
唐羽不以为意,“他是我的表弟,我们是一家人啊,我怎么样刻薄地待他,都没什么问题。但你就不行了,因为你既不是他的家人,也不是他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