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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尚书答道:“卑职都已准备妥当,待陛下微服私访归来,必能看到这些折子。”

白棠生勾着嘴角轻笑:“甚好,解决了李颇,他便能无后顾之忧,全力推行新的政策。”

这些折子,是秦淼微服私巡这一个月里,白棠生替他准备的降罪李颇的罪证。

曹尚书似有不忍:“侯爷和陛下何至于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您又何苦如此?”

白棠生眉眼低垂,看着腰间的乳白玉佩:“你还不明白吗,陛下这次微服私访,留我镇守京中其实是对我的试探啊……”

他眉眼穿过窗户,看着窗外独自盛开的梅花:“他这是想看看,我在他离开之时,会不会有不轨之举。”

太医还半跪在塌前:“即便如此,侯爷也不必……不必……”

白棠生打断了他的话:“现在大秦境内都是怎么说我的?权势滔天,无我安国候就无如今的大秦。”

曹尚书皱眉:“这是事实。”

白棠生又笑了,笑容未达眼底:“你怎么还不明白,现在的大秦不需要安国候,我死了,陛下才能真正地笼络天下人的心。”

“如今,境外安宁,境内民安,当初那个赫赫有名的安国候成了大秦的最大的威胁,我只有死掉,才能发挥安国候最大的作用……”

太医似乎有些激动:“侯爷扶持陛下多年,与陛下情深义重。陛下必然不是如此想法!”

白棠生垂眼,又看向怀里的玉佩:“他与我既已离心,我又何必让自己活着,成为他的负担。”

“他也是时候该为大秦皇室开枝散叶了……”

太医似乎不明白陛下开枝散叶和安国候的死有什么关联,他正欲说话,就听见曹尚书说:“下雪了。”

白棠生闻言,抬眼看向窗外,有些出神:“下雪了?”

曹尚书回答:“是,下雪了。陛下回京的时间约莫要晚一些了。”

白棠生喃喃:“这样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脑壳疼

第12章经验

这一夜,他一直看着窗外,太医一直守在床边为他把脉煮药,也没能让他的死亡延时一时半会。

白棠生穿着单薄的衣衫,坐到窗台上,静静凝望着窗外漫天飞舞的大雪,还有雪中傲然绽放的梅花。

黎明来临之际,他的身子轻轻颤了颤,眸子以及其缓慢的速度看向前厅的方向。

那儿没有人。

“汉之广矣,不可泳。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陛下……”

平生一顾重,宿昔千金贱。故人心尚尔,故人……心不见……

一片雪花飘在了白棠生的脸上,刚好盖住了他鼻梁上的那颗红痣。

故人未归,他注视着空荡荡地前方,缓缓地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用尽全力刺进了心脏。

鲜血流了满衫。

“陛下,臣……太疼了。臣先走一步……”

他缓缓闭上了双眼。

“cut!”

秦晁大补迎了上来,毫不吝啬自己的赞扬:“太棒了,比我想象的要好太多!”

闻人陸的角色定给白棠生之后,秦晁不是没有忧虑的,他看过白棠生的往期作品,说实话,就是一锅大杂烩。

但白棠生给了他惊喜,这场戏是在乌柏舟的建议下临时插/进来的,而且还是一段较长的戏。

秦晁是真的没想到,白棠生能一次性过,台词功底以及情绪都把握地相当好。

乌柏舟也旁观了这场戏,说实话他有些意外,白棠生的演技比他和秦晁预料的腰好太多了。

底子稳,扎实。

他走了过去,给白棠生递了一瓶水:“不错。”

现在已经快六月下旬了,天气慢慢转热,白棠生额头上滑落一滴汗水,从脸颊漫延到脖子里,不见了踪影。

白棠生眼睛一弯,接过水:“谢谢乌老师。”

刚刚和白棠生搭戏的两个男演员也走了过来,演太医的是个老戏骨了,名唤朱枱,就算是乌柏舟也得称一句“前辈”。

朱枱拍拍白棠生的肩膀:“小白戏不错啊,现在的小鲜肉里能有你这样的演技实属难得。”

演曹尚书的江泽清也走过来笑道:“可不是吗,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种的是要被拍死在沙滩上喽。”

江泽清是个近四十岁的男演员,已婚,家庭和睦,圈子里的口碑很不错。

白棠生并没有把他们的夸奖放在心上:“没有的事,两位前辈的戏才是真的过硬,是我要多多学习才是。”

朱枱笑呵呵地应了声,话头转向了乌柏舟:“小柏舟会来演这剧倒是让我没想到,我们有好久没合作过了吧?”

乌柏舟态度称得上尊敬:“有两年了。”

朱枱拍拍他的后背:“那我们可要好好合作了。”

何然一早就在旁边呆着了,今天还是他跟着白棠生以来最兴奋的一天。

自家老板要演秦导的男一号,合作演员除了众多老戏骨之外还有影帝,简直不要太棒了!

他暗戳戳地盯着乌影帝,那天在医院他忘记要签名了,不知道他现在上去要会不会给白老师丢人……

何然摸着下巴,突然发现了一道比他还炽烈的视线,而且这股视线是针对白棠生的。

他定眼一看,是吴韬。

吴韬几乎是把嫉恨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白棠生朝自家小助理走来的时候,发现他一脸担忧:“怎么了?”

何然扯了扯白棠生的衣袖:“吴韬在那边呢,生哥你要小心他,他本来就跟你不对盘。这次你的角色压了他一筹,我怕他耍小动作。”

白棠生瞄了吴韬一眼,揉了揉小助理的脑袋,何然不论上辈子还是现在,都是真真正正地在为自己着想。

“别怕。你别理他就是了,他要是前来挑衅你就怼回去。”

秦晁最讨厌惹是生非的演员了,吴韬要是真敢做小动作,倒霉的肯定是他自己。

白棠生的戏拍完,紧接着就要拍乌柏舟的。

这是一次难得能现场观摩影帝拍戏的机会,白棠生自然不会浪费。

私服寻访归来刚入京城的皇帝,就听到下属冲过来跪拜:“陛下,侯爷薨了!”

乌柏舟怔了一下,随后雷霆大怒:“你在胡说些什么!”

侍卫身体颤抖,不敢抬头:“陛下,侯爷于昨日卯时薨于……侯府……”

乌柏舟猛得站起身,将桌子上的茶杯挥到地上,双眼通红:“这不可能,昨日就……那为什么孤没收到任何消息!”

侍卫面朝地上,瑟瑟发抖:“陛下,侯府那边据说是侯爷生前亲自下令,不得将这则消息通知陛下,说怕影响陛下私服寻访……”

乌柏舟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他冲到门口,想要亲自去侯爷看看,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又退了回去。

他拿起桌子一侧的食盒,口中喃喃:“他要的桂花糕,得带着……”

“cut!”

秦晁点点头,对乌柏舟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这场戏顺利通过。

他叫来白棠生:“下一场是你们俩的对手戏,要不要磨合一下?”

乌柏舟和白棠生异口同声地说了一句“不用”。

不因为别的,主要是下一场的戏是延着上一场戏的时间线,白棠生主需要躺在棺材里,当一具安静的尸体,不要诈/尸就行。

白棠生躺在棺材里,有些紧张。

尽管他没有一句台词,但也算是他和乌影帝的第一次同框。

他听见乌柏舟疾步走了进来,外面一片嘈杂惊恐的声音:“参见陛下!”

乌柏舟大步走到棺材前,看见了里面神情安然的白棠生,后者的双眼紧闭着,没有一丝生气。

他踉跄了一下,眼眸赤红,手重重地撑在棺材沿上,身体微微颤抖着:“谁干的?”

他一脚踹倒了旁边跪拜的管家:“告诉我,谁干的!”

无人应声。

片刻,太医幽幽地叹了口气:“陛下,是侯爷干的。”

乌柏舟将太医猛得从地上拽起:“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太医眼泪已经在眼眶打转:“侯爷在一月前喂自己吃了……蚀骨丹……”

乌柏舟怔住了,手上的力道松懈,太医跌倒在地。

他另一只手上的食盒也跟着掉到地上,桂花糕洒落了一地。

“原来你让我去带桂花糕是这个意思……原来你连我最后一面都不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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