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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放在外头也很可怖了,怎么会一时之间心血来潮,忽然当起人贩子?

秦婉仔细思索,到底摇头了: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便是家里那些加了火印的信我都看过,没什么不妥。

沈倦点头:那估摸着只有林姑父能知道些原因了。

【啊:实锤了不是人贩子???我感觉林爹他们都安安稳稳的,不像招惹仇家的啊。

林涣听了简直一脸懵逼。

所以他被抢,根本不是意外?

他人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困,写少了,晚上补个大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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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林涣看见白菜豆腐脑说的话,也很疑惑,于是问了沈倦:吧嗒, 如果他真的杀了很多人,为什么不杀我呢?

沈倦摇头:暂时不知道,等你爹调查看看情况吧, 你最近别出门了,在家里保险一些。

他又嘱咐一些话, 便撑不住地回去睡觉, 秦婉得去盯着人给林涣煎药,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两个奶娃娃和下人们。

林黛玉泪汪汪地坐到欢宝旁边, 不说话,就红着眼睛看着。

林涣也巴巴看着:妹妹怎么了?

林黛玉给他的腿吹口气,半晌问:疼不疼?

林涣拍拍胸膛:妹妹给我吹完我就不疼了!放心啦, 我都安全回来了,以后小心点就没事了!

黛玉点头。

英莲看不下去了, 走上前说:妹妹你有话就说嘛,不告诉欢宝,回头欢宝知道了更加后悔。

林涣懵逼:啊?有什么话说?

林黛玉看一眼他,说:我爹收了信, 说要去上任那什么巡盐御史,过完元宵就要走了。

啊?妹妹也要跟着走吗?

林涣是知道林如海会去当巡盐御史的,这还是直播间跟他说的呢,可他没想过黛玉也要跟着一块儿走。

他急道:你娘不是身体不好吗?从咱们姑苏去扬州一路颠簸可怎么成?

黛玉摇头:我娘说了,扬州那边已经叫人去打点了,皇上知道我娘病了,特意派了个御医在那边儿等着,过去就能治病了。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林涣蔫了。

是啊,就不能让他们长长久久地在一块吗。

头一回,林涣跟遥远的贾宝玉产生了同一种思想。

可是他也不会特别强硬地说,妹妹一定不许走,更不会发疯,因为他知道,于林妹妹来说,他是最好的小伙伴,但是比起小伙伴,父母显然更重要一些。

他只能摸摸林妹妹:好啦不哭了,以后我们还会见的,姑苏离扬州多远?坐船总用不了十天半个月吧,以后我常坐船去看你就是了。

他想了想直播间跟他说的话,接着安慰:先生当上了巡盐御史是好事啊,这种喜事可不能哭的,我们林妹妹是天下最好的女孩儿,不可以常哭鼻子的。

林黛玉吸吸鼻子,郑重地答应下来。

他们几个小孩子挤在一块儿叙家常,另一边,林风起和林如海却脸色沉凝。

那个被沈倦送进县衙的人满身的伤痕血迹,一看就经过了激烈的打斗,不过也只是些皮肉伤,显然沈倦怕下死手把人弄死了不好审讯,手下留情了。

据跟着沈倦的那几个衙役说,他们跟着沈倦一路寻到了城外一个荒村里头,那村子地势较低,前阵子经了洪涝,村里人都被林风起挪到别的地方安家去了,这一块儿就荒下来了,结果就成了这歹徒的藏身之地。

而他们和这歹徒交手的时候,这人许是知道事情败露了,下手的时候招招狠辣,伤了两三个衙役,才被沈倦看出了他手下功夫的不对劲儿。

林如海向来敦厚温和,于审讯一道上并不十分精通,这人便是林风起审的。

审之前,林风起想了想,邀请林如海一起,并说:你过完了元宵就要往扬州去,巡盐御史这位子可不向你的兰台寺大夫那般清闲,江南一带的盐商背后势力错综复杂,几乎个个都有后台,轻易动不得,可你若是软了些,那些人就是闻了腥味的虎狼,能把你吞吃入腹。

他本不该说这么多的,然而林如海做了欢宝的先生,两家私交因着孩子十分不错,加上林如海为人也是憨厚耿直,两人还是族亲,他不忍这样一个人折在江南这昏暗的官场里。

干脆借着刑讯叫他看看这官场底下的肮脏吧!

被捆来的人已被衙役用冷水泼醒,这样冷的天气,一盆冰水下来,冻得人浑身哆嗦。

这人身上还有伤,自然更加疼痛难忍。

林风起想到自家儿子受的伤和委屈,怒意在心头熊熊燃烧:谁派你来的?

刑架上的人闭口不言,林风起怒极反笑,直接叫人烫了烙铁,在他面前踱步:我也不问你是谁派来的了,你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见他仍不说话,衙役反手烙铁就烫在了他的胸口,肉烤糊了的焦臭味在暗色的牢房里蔓延。

半晌,虚弱的声音响起:相州人士,刘坪。

林风起看衙役一眼,衙役点头,仍旧烙上去。

让人牙酸的咯吱声响起:错了!湖州人士,丁恒!

审讯仍在继续:有同伙没有?

没有。

有有有!

林如海看得冷汗淋漓。

他是钟鼎之家长大,祖上几代都是清贵之家,办案之类的也都是用的文人的法子,倒是也是从询问籍贯开始,可也没有问籍贯的时候就用上烙铁的。

林风起倒是见惯不惯,与他说:这样的人向来咬死了不肯承认的,那些看着给的果断的消息未必就是真的,需得吃点苦头才能说老实话,你若是最开始信了他就是相州人士,他往后再吐出来的消息都未必是真的,大半都是编造出来的,他见你轻信,便会看轻你。这样的刑讯已经失去意义了。

而像丁恒这样的穷凶极恶之人,接活的时候最不惜命,什么活都敢接,一旦被抓了,却会为了自己活命,把同伴都供出来。

不多时,这丁恒身上便看不见一丝儿的好皮肉了。

是什么人叫你抓了我儿?

许是疼得没了知觉,丁恒沉默着不说话。

衙役便从那堆刑具里挑出牛毛一般细的长针,根根都在盐水里滚过,扎到他身上去。

这衙役也不是普通衙役,乃是跟了林风起许久的仵作,对人身上的穴道知道的一清二楚,也晓得怎么才能让人持续不断地疼痛。

那些针扎进丁恒身上,他立马哆嗦着睁开了眼:是是个读书人,说是本来在你家教书,后来被赶走了,在本地受了排挤,无人敢接济,错过了科举,愤恨之下雇凶杀人。

林风起挑眉。

你说的这人我也知道,叫什么名字来着?

丁恒忙说:叫贾雨村!

哦是叫贾雨村,可也按你说的,他家贫连路费都出不起,怎么还出得起雇凶杀人的钱呢?

丁恒咬牙:他交游广阔,也不知怎么认识了我们接任务的头儿,关系还不错,因此托到了我们头儿身上。

林风起坐直了,很感兴趣:你们头儿叫什么?

丁恒寻思自己多半也逃不过,干脆把人供出来了:冷子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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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牢房出来,林如海隐隐觉得冷子兴这名字有些耳熟,竟好像是在哪里听过似的。

林风起见他走神,便问了。

林如海说:有些耳熟的名字,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林风起眼神一动,说:咱们这些人家来往的人家就那么多,堂兄许是在夫人那里听说过?

因着只知道冷子兴这一个线索,丁恒又咬死了自己不知道别的,林风起看他也不像是在撒谎,眼下便只有想法子去拿冷子兴来才知道后续了。

所幸林涣已经被救了回来,案子能慢慢查。

两人便分开来。

林如海回了自家,正看见贾敏正指挥人收拾东西,不由想到林风起那句堂兄许是在夫人那里听说过,赶忙问:夫人,你可认得冷子兴这个人?

贾敏想了想,说:有些耳熟。

林如海也点头:我也觉得耳熟。

贾敏一时之前想不起来,便问: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人来了?

林如海便拉着她坐下:欢宝叫贼人掳去了,今儿人逮着了,他们审讯的时候供出来的名字。

和欢宝有关?贾敏仔细想了想,仍旧摇头,实在想不起来了,我回头在下人里头问一问,他们常跟着咱们,说不定能记得。

她又说:既然你这么说,那这人岂不是就是绑了欢宝的罪魁祸首了?

林如海点头:能把这人找出来,兴许就能找到背后的人了。

贾敏便记在了心上,收拾了东西以后叫了身边的嬷嬷问起这个名字。

谁料嬷嬷竟真知道:夫人您忘了?咱们娘家贾府里头,您二嫂子身边有个陪房周瑞家的还知道不?

贾敏点头,她当然记得。

人人都说出了嫁的媳妇儿和两个人过不去,一个是婆婆,一个是没出嫁的小姑子。

贾敏就是那个小姑子。

只是她自觉自个儿脾气也算好的,从来不曾为难两个嫂子,也不在兄嫂之间挑拨离间,原先的大嫂子还好些,她是腐书网出身,和贾敏也有话聊,两人关系更密切。

只这个二嫂子,要论起来也算是亲戚家里的,只是王家教女儿一向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因此并不教她们读书识字,只教些针线女红与管家的本领,贾敏与她无话可说。

那个二嫂子与她的关系也淡淡的,甚至因为她出嫁时候贾母给的陪嫁而隐隐有些敌意。

她问嬷嬷:周瑞家的怎么?

嬷嬷从绣凳上坐起来:那周瑞家的家里只一个独生女儿,两三年前正招了人入赘,她女婿可不就叫冷子兴么!

贾敏一惊:当真?!

嬷嬷点头:夫人要管着别的事儿,家里的爷们都是夫人记挂着的,自然不会记得那些个陪房家里的亲戚朋友,只咱们这样的下人奴才,因着要管着亲戚家的来往,对那些夫人们身边的陪房家底儿都摸得清楚着呢,这周瑞家的是夫人娘家二嫂子身边的第一得意人,她家的情况我自然也知道的,便是随便叫个咱们家的管事的,他们也都知道。

贾敏不知怎么的,心里头忽然闷闷的。

这冷子兴是周瑞家的女婿,周瑞是贾家的家生奴才,周瑞家的又是二嫂子从王家带来的陪房,那他做事儿又是听谁的吩咐?贾家还是王家?

欢宝不过只是个三岁的孩子!

她嫁进了林家当媳妇儿,可林风起是隔了都有五代的亲戚了,平日里从不来往的,那些人怎么就知道亲戚家里这么个孩子?这事儿到底又是冲着谁来的?

她越想越心惊。

嬷嬷见她脸色不对,忙问:夫人怎么了?

贾敏忍不住俯腰咳嗽起来。

等她手从嘴上拿开,那手里捏着的帕子上赫然一滩红色的血迹。

不好啦!夫人咳血了!

#

林涣在床上躺了好几日,腿上都结痂了,家里也不许他出门玩,早就闷得不行了。

也就英莲黛玉还有于志常来陪他玩。

这日,英莲正拿她爹新种出来的花给林涣看呢。

林涣躺在床上蔫蔫的,问:怎么最近没有看到黛玉?

直播间早就念叨着啦!

英莲说:好像是敏姨姨又病了,黛玉在家里侍疾呢。

林涣也不知道。

林家用的是自家的大夫,林涣总不能跑去人家家里问她得了什么病吧?黛玉年纪小也不懂,没法跟他说。

正想着呢,沈倦也来了。

林涣眼睛一亮:吧嗒!

他掀开被子就往地下跑,刚跑了两三步又被沈倦捞起来塞回去:病没好就别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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