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郁小竹自从回来,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昨晚祁深走了以后,她在洗手间里晕倒,昏睡到第二天中午。
中间只醒了几个小时,又因为药力睡着了。
这次睡的时间不太长。
再醒来时是晚上八点。
退烧药效果拔群,郁小竹睡着的这几个小时一直在出汗,等醒来时,施雯新给她买的睡衣已经可以拿去洗了。
好在出完汗体温恢复了正常。
脑袋不晕了,体力也恢复了一些。
就是有些饿。
郁小竹从床上坐起来,看见睡觉前坐在她身边的祁深,现在躺在房间里的单人榻上。
双眼闭着,似乎也睡着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
窗帘拉开着。
岚山酒店在北城寸土寸金的市中心。
这个时间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对面大厦的灯光秀和户外激光灯将城市的夜晚照亮。
郁小竹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弯腰,脸微微凑近男人的脸。
第一眼看见的是嘴周围有胡子渣。
是他成为成熟男人的特征之一。
郁小竹低头看看毫无变化的自己,默默叹了口气,转身去客厅找水喝了。
房间里的瓶装水都放在小水吧的小冰箱里。
郁小竹拿出来先喝了一口,看向一旁的烧水壶,将水倒进了烧水壶里。
郁小竹生理期有痛经的毛病,郁母说少吃冷饮,少喝冰水可以缓解。
她不知真的假的,但都乖乖照做。
烧水壶里的水很快烧开。
郁小竹找了个玻璃杯,倒了三分之一的热水,又倒了等量多的凉水,刚喝了一口……
“郁小竹!”
卧室里突然传来响动,以及祁深的声音。
郁小竹刚想往卧室走,祁深已经从里面冲了出来,看见站在水吧旁的女孩,气势汹汹的走过来。
吓得郁小竹正要往后退,男人已经到了她面前,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玻璃杯上。
郁小竹抬了抬手,小声先说:“渴了,出来喝杯水。”
祁深微微蹙眉,握成拳垂在两边的双手慢慢松开,沉默了好几秒,说了句:“以后去哪都要告诉我。”
“刚你在睡觉……”郁小竹解释。
“那你就叫醒我。”
祁深刚刚醒来,看见床上没有人,第一反应是郁小竹又消失了。
这一整天,他都觉得自己过得不真实。
担心一切都是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自己看见的不是郁小竹,而是这个世界回应他的想念制造出来的一个幻影。
就像空气中飞舞的七彩泡泡。
随时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郁小竹不知道祁深的想法,只觉得他这语气有点耳熟,想了想,道:“你这语气很像我妈……”
郁小竹从小生得漂亮,加上又在父母保护中长大,生活在象牙塔里,郁母怕她被坏人骗,对她管的很严。
她刚上初中那会儿,连放学和同学去奶茶店的事情都必须向母亲报备。
祁深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不高兴,顺着她的话说:“你父母和相熟的亲戚都移民了,在联系上你父母前,我确实可以代为履行监护人的职责。”
祁深为了找郁小竹,早就把郁家的信息查了个底朝天。
郁小竹父亲当年是个穷光蛋,她母亲是逃了家里给说的亲才嫁给郁父的。
来往很少。
而郁小竹父亲的父母去世得早,两个妹妹早就远嫁国外。
郁小竹抬头看他,眨巴眨巴眼睛:“你?”
起初有些惊讶,仔细一想,现在是十二年后。
祁深不再是那个比她小两岁的男孩,而是比她大十岁的成年人。
他有稳定收入,有照顾她生活的能力。
又是……
她可以信任的人。
祁深问她:“不然你还有什么可以投奔的人选?”
郁小竹把脑袋耷拉下来,“没有。”
她但凡有其他可以联系上的亲人,肯定不会在派出所里报祁深的电话。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就只剩下了唯一的选项。
祁深从水吧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菜单,在台面上翻开后问郁小竹:“饿了吗?看看想吃什么。”
郁小竹确实饿了。
她把杯子里的水喝完,开始看菜单。
菜单里有国内各系菜肴。
还都配图。
光看着图,郁小竹就馋的流口水。
见郁小竹看着前面的荤菜咽口水,祁深想起施雯离开前的嘱咐:生病期间要吃点清淡的,别吃太油腻的东西。
祁深将菜单翻到最后面,说:“看这些,那些现在不能吃。”
郁小竹看了眼祁深翻到的那页。
一片绿……
郁小竹现在饿得不得了,就想吃大鱼大肉,撇了撇嘴:“不吃,我不喜欢绿色。”
“那吃西红柿和茄子。”祁深道。
郁小竹不吭声,要把菜单往前翻,祁深死死压着前几页的菜单不让她翻。
郁小竹知道力气比不过祁深,扬起脑袋,委屈巴巴道:“我都十二年没吃过饭了,你忍心让我回来连续两顿吃草吗?”
中午那顿饭,除了粥以外,几个小菜也都是素的。
郁小竹声音本来就是软软糯糯的那型。
这会儿嘴巴嘟着,一双澄澈的眸子里似乎带着水汽。
祁深蹙眉。
这些年公司多少女员工在他面前故意犯蠢。
在被他指责时也有不少露出无辜,可怜巴巴的表情。
他内心除了厌恶再无其他。
可这会儿他看着郁小竹,听着女孩的的问题,闭了闭眼,将手拿开,妥协道:“选一道吧。”
“好!”郁小竹都不用翻,直接说,“我选烤鸭!”
祁深点头。
除了烤鸭,祁深又选了两道素菜,点了两碗粥。
烤鸭做的比较慢,过了半个小时,服务员才将菜品全部推进房间,帮忙摆好在餐桌上。
烤鸭已经片好了。
每一片大小均匀,带皮带肉,薄而不碎,一看这师傅刀工就不错。
鸭前脯的皮肉单独放在一个小盘里。
旁边放着白糖。
等菜都摆好,服务员出去,郁小竹眼巴巴的看着还站着的祁深,问他:“你不饿吗?一起吃饭呀。”
郁小竹的教养里,大家都坐下才可以开饭。
更何况她现在身无分文,吃的住的都是祁深的。
当然要他坐下她才能吃了。
祁深坐下。
郁小竹拿起薄饼,将一片鸭肉沾了少许甜面酱,放了些黄瓜,本来放下筷子想卷起来,看了眼对面的祁深,又把筷子拿起来,夹了些葱重新卷好后放在祁深的盘子里。
怕他嫌弃,这才挥了挥两只手,补充道:“我刚洗过手了,干干净净。”
郁家是实打实的中产家庭。
郁小竹记事以来,吃的用得都是好东西。
出门旅行也都是坐头等舱,住高档酒店。
以前花父母的钱她没什么太多想法。
现在花祁深的钱,她就觉得自己应该以人家为主。
郁小竹给了祁深一个后,才又给自己卷的了个不放葱的饼。
迫不及待咬了一口。
嚼东西的时候嘴巴虽然闭着,但从满眼幸福感来看,味道肯定不错。
等嘴里的东西咽下去,郁小竹才感慨道:“太好吃了!”
她见祁深不动,才催他:“你也尝尝,真的很好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祁深看着对面的女孩。
此刻,他才终于确信。
他的郁小竹回来了-
当晚,祁深虽然很不放心,但还是开了旁边第一个套房住下。
郁小竹是在睡觉时消失不见的。
她回来后,除了身上的一套衣服,什么都没有。
两个人说好,明天一早让施雯买套外穿的衣服过来,两个人先去郁小竹名下的名字看看那边什么情况。
再做下一步决定。
翌日。
祁深6点多就醒了。
他睡不着,又怕影响郁小竹休息,在走廊里站了一个多小时。
等施雯把新买的两套衣服送来后,才按下郁小竹房间的门铃。
很快屋里传来脚步声。
门开了。
看见郁小竹,祁深紧绷一早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还好,又过了一天,她还在-
郁小竹今天已经完全不发烧了。
两个人下楼吃过早饭,祁深联系了个锁匠,开车带着郁小竹去了她名下房子的所在地。
当车停到小区门口时,郁小竹探头去看。
小区里都是10层到顶的小洋房。
绿化做的还不错。
现在正是夏天,树木正茂。
郁小竹看见眼前的景象,心里也算有了一点底。
在她看来,这里是她现在唯一拥有的东西。
肯定还是怀着希望的。
小区建成差不多十几年。
似乎没有特别专业的物业,加上没有地下车库,住户都把车停在路两边。
只留下一条很窄的通道。
祁深今天开的SUV,轴距宽。
这一路过去,很可能被剐蹭。
两个人将车停在小区外面的路边,祁深带着郁小竹进了小区。
锁匠在楼下等着二人。
这栋楼一共十层。
郁小竹父母留给她的房子在顶层。
三人坐电梯上楼。
因为是顶层的缘故,楼层户型为一梯一户。
这样的户型有一点可以保证,就是面积肯定非常大。
锁匠提着工具箱,先上去检查了一下门锁,左右看了看,转身问两人:“确定是这里?”
“是。”祁深点头。
锁匠将工具箱收起来,指着门旁边几个奇怪的标志说:“这房子是不是长期空置,贼都来过几遍了,哪还需要开锁。”
说完,伸手轻轻推了一下金属门板。
门开了。
屋里的景象展现在三人面前。
同时,一股怪味从屋里散了出来。
门里很明显是客厅,似乎没有什么家具。
地下散落着一些书本纸张。
“我先进去看看。”
祁深说话时,已经迈步进了屋子。
郁小竹也跟了进去。
客厅四周贴着墙纸,这会儿墙纸的边全部翻了起来。
上面有新旧交替的水痕。
说明这房子一直漏雨。
最新的水痕应该是前几天大雨留下的。
地下扔着不少东西。
有布条,打碎的杯子,还有……相框。
郁小竹走了几步,捡起地下的相框
相框上的玻璃碎了。
照片因为长期泡水也变得模糊不清。
郁小竹认出,这是她初三暑假和父母出去旅游时照的合照。
郁小竹又随手捡起旁边一张散落的纸张,上面还写着字。
是她的字迹。
屋里的情况,郁小竹不难猜出,她父母买下房子后,应该是把她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只不过遭了几次贼,东西都被搬空了。
留下的都是些不值钱的。
祁深这会儿已经在屋里转了一圈,他一边从卧室往外走,一边说:“你的户口本应该不在这,走吧。”
出来时,看见郁小竹正在捡地下的碎纸片,问她“你不会是打算住这里吧?”
郁小竹没有说话,只是仰头看向他。
她确实是打算住这的。
可一想到这里被贼光顾了几次,又没这胆子。
祁深将她手里的纸抢过来,扔到地下,带着几分无奈问她:“你现在的监护人是我,你觉得我会让你住在这样的地方?”
就算这里不是十几年前的小区,是高档公寓,
他也从来没考虑过让只有16岁的郁小竹一个人住。
他不放心。
作者有话要说:
祁深:不是我想和她住,主要她年龄太小,我不放心她一个人住。
一众群演点头:祁总,我们明白,你做的都是监护人该做的。
祁深:对。
祁深助理:大家排好队,来我这里领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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